「退下。」
御階上言簡意賅的兩個字,殿內霎時靜謐了下來,僅片刻,幾位重臣行禮後從御書房魚貫而出。
出了太和門,戶部尚書張梁開口提醒:「你也悠著點,昨日差點沒了腦袋,今日還敢多事。」
關游嘆了口氣,他頭上還包著紗布,今個還算好的,他最起碼把話說完了,昨日他僅是說了立後兩字,就被飛過來的奏摺給砸的頭破血流。
陛下的手勁和準頭可見一斑。
他回首望著皇城方向,琉璃瓦被陽光折射出的光線寒芒四射,似利刃般懸在上方,他越看越是心驚肉跳。
但是他心中有惑,四下掃了一圈後,沒忍住,湊到張梁跟前嘀咕:
「張大人,你可有覺得不對勁?陛下處事手段有些不同但也瞧不出什麼,但脾性,總是....」
「閉嘴!」張梁驚得往周圍巡視了好幾遍,氣的咬牙罵:
「你不想活了!膽敢置喙陛下的事,去去去,疑神疑鬼的愚夫,活該你被砸了腦袋!」說完,一甩袖子疾步出了宮門。
關游被罵,自然不悅,他剛想回嘴,一晃眼就看到從宮門外走進來的凌雲和凌風,他猛然回神,嚇了一跳。
還沒等他打招呼,陛下這兩位心腹便急匆匆的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如此嚴峻,他不禁心驚肉跳。
何事如此急切?
御書房。
謝煊正心心念念著宋妧,他也不知為何,但就是離不開那小姑娘,僅一個時辰未見,他就難耐的受不住。
聽到李大福的通稟聲,他收斂思緒,淡聲吩咐:「宣。」
他掃了眼御階下行禮的兩個人,沉聲問:「說吧,先從楚王府開始。」
凌雲上前回稟:「陛下,這幾日楚王沒有出過府,也沒有人登門拜訪,唯有雲安侯段長青派人前去王府送過禮。」
「前日傍晚酉時末,一對父子從楚王府角門清理了不少泔水,臣親自跟去查看,並無異常。」
「但是昨日睿王府和順王府分別收到了一封信,順王當即將信損毀且嚴厲處置了幾個下人,而睿王躲在書房看過那封信,今日他就出了府,在盤水大街逛了半個時辰,便去了宋大姑娘的祥雲閣。」
「送信之人就在那些商販和倒泔水的父子之中,至於信,就是被夾帶在採買的貨物裡面送進了順,睿兩個王府,楚王處事確實縝密。」
謝煊聽過後,面色無甚波瀾。
謝復是個有幾分頭腦且很謹慎的人,從他那裡探不出來,別人那裡就未必。
順王雖有些花花腸子,但為人最是懂取捨識時務,前幾日給八皇子進宮行方便那事暴露後,許是被謝行之的殘暴嚇破了膽,現如今老實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