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從身後的一個角落裡,撿起一塊黑乎乎的東西遞過去。
「給你吃。」
這是那些人販子扔進來的飯食,如此侮辱,他就算餓死也不會吃,此時給了她正好,他不願意受旁人的恩情。
本以為此舉兩清,然而他竟看到這小姑娘搖頭後打開另一個帕子,裡面是糊成一團的點心。
她笨手笨腳,吃一半撒一半,倒是也能吃進去一些。
他此時倒是有些刮目相看,這姑娘莫不是腦子不好?
許是他的視線太過直白,小姑娘頓了頓,摳摳搜搜半天遞過來一撮碎渣。
少年氣笑了,沒理她,緩緩閉目,不再開口。
小姑娘吃完了點心,扛不住疲乏,眼皮酸澀,漸漸睡了過去。
秋季本就寒冷,這座柴房陰森潮濕,她無意識的朝著熱源靠近,睡得正香的時候,脖子又被人掐住。
這回力道大了很多,她慢吞吞的掀開眼皮,看到了一雙和白日裡不一樣的眼睛。
「你是謝煊的什麼人?你是他養的小貓小狗嗎?」
少年的目光陰冷詭譎,笑容帶著幾分惡劣,「你長得真醜,又髒又丑,我就說他眼神不好,他還不承認。」
「謝煊今日都和你說過什麼話,現在全都告訴我。」
「我早晚要讓他消失,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一個,被人打個半死害得我也疼,我憑什麼要跟他用一個身體,替他受苦。」
「如果我白日能出現,絕對不會傷的這麼重,你說,你們是什麼關係?」
話音剛落,他又嗤笑,「我不管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你必須把那個廢物忘了,只記住我就行,我是謝行....」
眼見這小姑娘又要睡著,他暴怒,剛想斥責,頭突然劇烈的疼了起來,片刻後,他就倒了下去。
小姑娘還小,察覺到脖子上手勁鬆了,睏乏擋不住,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
清晨,她是被人驚醒的,耳邊儘是男人的怒罵聲:
「狗雜種兔崽子,我今個倒要看看你骨頭有多硬,馬員外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不去,那就等著被我折磨死,好日子不過,非得找死!」
手腕粗的棍棒揚了起來,小姑娘被少年推開,他後背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在下一棍揮來的時候,壯年男子突然捂住腳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少年望著小姑娘手裡的匕首,顧不得想其他,奪過來手起刀落,利落的劃破了男子的頸喉。
他望著被一刀斃命的男人,盯著手裡的短匕,心裡明白,謝行之昨晚又出現了。
這短匕確實不是他的,謝行之霸道,不許旁人碰他的匕首,因此故意將之藏了起來,不給他用。
只是不知昨晚他為何沒將東西藏好再歇下。
他抬眸,掃了眼坐在地上的小姑娘,沉聲問:「你見到他了?」
小姑娘想到那些高樓里的人,乖巧的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