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姀身為主人家,應當照顧好前來做客的閨秀,她牽過周茯苓的手,笑著應聲:「天太冷,堂兄也要注意身體。」
道別後,幾人錯身離開。
宋澈走了沒多遠,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身一看,眉頭微蹙,輕言責備:「阿妧為何去而復返,著涼了該怎麼辦?」
宋妧穿著謝煊準備的狐裘披風,極昂貴的紫貂皮縫在裡頭,外面是淺粉色的織錦緞,又保暖又輕盈,根本不會冷。
她回來自然是有話要說,時間緊湊,只能直言不諱:
「堂兄,陛下教過我,人生在世,應該要有所求,如果所求之時遇到無法抉擇的事,那就要想一想,假如放棄了,以後可會後悔,如果不悔那便罷了,如果悔,卻沒有重來的機會。」
宋澈望著那道粉色的背影消失在拱門外,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他一直都知道阿妧是個有些古怪的姑娘,那種不諳世事的天真很特別很異類。
只不過,由陛下教導後,她變得愈發通透靈秀。
這是好事。
他滿目欣慰,轉過身緩緩踱步前行,對於阿妧方才的那番話,心中有了些許感悟。
他好似明白自己該如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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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宋姀的聽雪院很是熱鬧,前來添妝的閨秀並不多。
她已經過了適宜的婚配年齡,與她差不多大的女子都早已做了母親。
宋家這幾個月出了不少事,外頭的風言風語不少,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因此今日能來的大都是極親近的關係。
宋妧將姐姐推到桌前坐好,笑著打趣:「新娘子不必忙碌,乖乖坐好,養足精神,明日要美美的,所以,一切交給我。」
宋姀先去摸了下她的手,察覺到溫熱,又去輕撫她的臉頰,覺得有些涼,忍不住念叨:
「阿妧,剛剛你又跑回去找堂兄說什麼了?身上都涼透了,等會若是有不妥的地方,你務必要說出來早些看診,知道嗎?」
宋妧嘴上答應,心裡卻不同意。
誰家大婚之日請大夫?她就是病的起不來床,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她姐姐的大婚對於她來說,比她的命還重要,她不容許出任何差錯。
「聽到沒有?」宋姀哪能看不透她的小心思,嘆了口氣,到底捨不得斥責。
「去玩吧,等晚上阿娘過來,咱們再好好聊。」
宋妧深以為自己會被教訓一頓,眼下輕輕揭過,她好話一籮筐的往外冒,最後總結一句:
「姐姐你真好,我現在就去幫你招待貴客。」
宋姀望著妹妹雀躍的背影,目光滿是複雜和疼愛。
這是她這一世的妹妹....
該是有多大的機緣,她們才能在今生相遇相伴相守....
阿妧是她的命,永遠都割捨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