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等啊等,卻始終等不到人回來。
想到嬤嬤,宋妧心裡難過,她不由自主的走過去,蹲下身子,兩人四目相對。
謝煊凝著這張不施粉黛,卻嬌艷欲滴的芙蓉面,小姑娘柔柔的眼波注視著他,清澈的瞳仁里只倒映著他一個人。
滿眼都是他,也只有他。
這樣的感覺,令他突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激動和狂喜。
宋妧打量著男人好看的眉眼,只覺得他的視線很可怕。
她向來反應慢,直到此時,才想起嬤嬤說過的話,她一時又想離開又忍不住好奇,忍不住輕聲問:
「你是山下的村民嗎?是來給我送糧食的嗎?你是不是遇到危險,弄丟了東西?」
她望著他的傷口,面色沒有絲毫動容,只不過,想到自已來月事時肚腹會疼,那他流了這麼血,應該會很不舒服。
她看了眼天色,掏出荷包里的東西遞過去,「我要回家了,這個藥給你,我先走了。」
謝煊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扯,溫香軟玉撲了滿懷,他將人半壓在身下,一副虛弱的模樣。
「姑娘,你孤身一人,老天派我來到此處,或許就是為了讓我來陪伴你。」
看到小姑娘面色有了變化,他篤定自已的猜測,試探道:「說不定是你離開的親人託夢給佛祖,這才讓你我相遇,這都是天意。」
宋妧輕眨下眼睫,有些動心,她察覺到兩人距離太近,輕輕掙扎,猶豫著小聲說:
「可是嬤嬤走之前告訴我,如果遇到外人要讓我藏起來,不能讓別人看到我的臉。」
「我也不知道自已剛剛為什麼會主動靠近你,你真的是嬤嬤挑選的人嗎?」
短短几句話,謝煊卻能看透所有事。
她不正常。
頭腦心智有些不足,言談舉止過分天真。
她躺在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懷裡,不害怕不反抗,只拿好奇的目光不停的看他,總也看不夠。
就好像她從未見過男人。
由此可以說明,她一直和一個婦人生活在這山裡的某個隱蔽之處,而她口中的嬤嬤只怕是已經出事了。
謝煊收回思緒,一本正經的誘哄:「你那嬤嬤身量不高,身形消瘦,面色蒼白,說話輕聲細語,性情溫和,我說的對不對?」
宋妧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是的是的。」
謝煊不過是按照推測,大致說了幾個描述罷了,但這小姑娘輕易就信了。
這樣的純稚,想要護好,要多費些心思。
「那咱們回家吧。」他視線下滑,看到荷包上那個粗糙但針腳細密的字,心中莫名悸動。
『妧』字他覺得異常親切。
他抬眸,深深的凝視她,語氣溫柔又堅定:「阿妧,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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