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相思沒見過親生父母,對這樣的母子親情又陌生,又羨慕。
若是大度地放他走,有一半的概率可以挽救一個人的性命。
他們解憂幫中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人,習慣行走在不見光的黑暗裡,活得像是鬼。若是偶爾在和自己任務不衝突的情況下能救救人,也算是為自己積點德,體會下做人的感覺。
短短時間裡,謝相思下了決定,指尖一動,刀刃收回刀鞘,後退兩步。
羽扇上仙察覺冰涼的刀移開自己的咽喉,滿眼不敢置信地望過來:「思思姑娘……」
這張臉叫自己叫得這麼親密,可真是犯罪。
「你叫我思思姐姐好了。」謝相思擺出一副慈祥臉,扯出一抹笑,「今日你是碰到了我,換成旁人非要拉你去深巷子談談人生不可。你快些回去給你娘治病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傅清明。」他凝眼在謝相思唇邊的笑,不自覺地就把底給漏了,他怔了怔,隨後不動聲色地後移半步,深深地鞠了一躬,面上感動非常,「多謝思思姐姐成全我,等我治好我娘,一定報答思思姐姐的大恩大德。」
「快些回去,別耽誤了。」
傅清明重重地點頭,捂著臉不讓自己再哭出來,轉身飛快地跑出天香閣。
在跑出三條街後,傅清明停在鎮子上的小橋邊。
濃霧散開,有彎彎月掛在天上。
傅清明執著孔雀尾,扇了兩下,一下子笑出聲:「這種鬼話也會信,還說自己是混江湖的,連一點兒提防之心也沒有。」
他回身看了看天香閣的方向,笑意更深:「多謝了,思思姐姐。」
另一邊,謝相思在目送走傅清明之後,折身往裴緩身邊走,怕他方才驟然昏倒之後被什麼東西硌死。
「傅清明,傅清明……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謝相思想了會兒沒想到,遂放棄。
她探出手指放在裴緩鼻下,溫熱氣息均勻裹過來,看來是沒什麼事了。
所謂禍害遺千年,就是這個道理了。
她想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畢竟她是瞞著裴緩偷偷過來的,若待會兒他醒了看見她慣例冷嘲熱諷倒是小事,他肯定會把自己沒得到孔雀尾的鍋甩在她背上的,那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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