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相思胸口悶悶的,聲音也發沉:「她是怎麼死的?」
「自殺,觸牆而亡,死得決絕。」傅清明嘆了一口氣,手握了松,鬆了握,可也握不住註定要流逝的生命,「銷骨香吞噬人肌理,即使我醫術再高,也只能留她性命,難以讓她的容貌恢復往昔。她在死前留書給我,讓我火葬了她,她不想頂著這張臉埋進土裡,投胎轉世。」
天香閣的姑娘,身若浮萍,被人呼來喝去,當成玩物。她們處處都不如人,只有那一張美麗的容顏,讓她們覺得自己稍稍勝於她人,她們的臉,是她們唯一引以為傲的地方,也是唯一能讓她們在這塵世生存下去的依仗。
那個至今謝相思也不知道名字,只有兩面之緣的姑娘,死對她而言,是解脫。
在解憂幫做事,謝相思見過很多人求生,第一次見到有人求死。
她嘆一口氣:「如果人有來世,希望她平平安安,順遂地過平凡一生。」
兩人相顧無言,靜坐片刻,謝相思將刀橫在小几上,開門見山地問:「你找我來的目的是什麼,直說吧!」
她太直接,問得傅清明一愣:「我本來以為你會迂迴地和我寒暄下在皇宮裡的重逢,或者問問我朱燕巷的房價什麼的,側面打探一下。畢竟正常人都羞於直接問別人秘密,沒想到你會這麼直截了當地開口。」
「你去皇宮自然是機密,我問你你也不能說,那我為何要問啊?朱燕巷的房子不管漲了掉了還是大甩賣,我都買不起。你找我,肯定有目的,這個才與我有關。我問一個事就行,為什麼要浪費心思旁敲側擊問別的。」
傅清明起立鼓掌:「思思姐姐真是人間清醒。」
「看你年紀小教教你罷了。」謝相思擺擺手,示意他坐下,「說吧,到底什麼事?」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傅清明,我師父是鹿鳴。」
「鹿鳴?」謝相思很是意外,「妙手神針鹿鳴?」
「正是。思思姐姐也知道我師父?」
「但凡在江湖上行走,誰能沒聽過鹿神醫的大名。可我聽說鹿神醫不收弟子,之前多少人想拜鹿神醫名下,不管是幫派子弟還是權貴,他都沒有鬆口。」
解憂幫內部有各類名人志士的資料,只是謝相思一看字多的書就頭疼,《朝堂宮廷篇》和裴緩有關,在出發來長安前她強迫著自己背了,《江湖異聞篇》她只囫圇翻了個大概應付考試。有關鹿鳴出宮後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
傅清明點頭說:「思思姐姐說得沒錯,師父說他要燃燒自己所有,來行醫救人。他會看病,卻不會看人,那些奔著他來的人,大多為名為利,少有真的想行醫的,他分辨不清,就乾脆不分辨了,也不收徒,就只自己一人堅定本心便行了。
「我嘛,是個意外,我父母雙亡,身患重病,舅舅帶著我到處求醫問藥最後求到師父,師父治好了我,舅舅卻因長年累月的勞累猝死。師父見我一個人孤苦,就收了我在身邊,一開始只是做他的小童,後來師父見我對藥草一學很有天分,考察了數年才最終收我做關門弟子。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