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像陳大帥與慕雲一樣,只是幌子,只是棋子。
那解憂幫呢?解憂幫在黑與白之間遊走,到底是站在哪一方?
謝相思越想越心驚,汗毛倒豎,連呼吸都粗重了許多。此時一隻有力的手,精準地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握了握,試圖驅走她內心的不安。
——「我不管解憂幫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既來了我身邊,就是我的人。」
——「我既能護你這麼久,自然也能護你一輩子。」
「懷之……」她的聲音輕輕的。他的手順著向上,將她的口掩了掩。
——「你這麼叫我,我很想轉頭去親你。」
——「這麼多人在,要不還是留著等回家吧?」
謝相思唇抿緊,往旁邊撤一步,她溫潤的唇摩挲著他的掌心,似觸非觸,像只蝴蝶在親吻他,然後毫不猶豫地展翅離開。
真的好想把她抓回來……
「咳咳,王爺真是英明神武。」謝相思腳步一拐,又繞回來,將裴緩那心聲打斷。
裴緩盯著她,笑而不語。
謝相思麵皮發熱,在他瞭然的目光中硬著頭皮說話:「事情已然明了,那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辦?」
「唉……」李之昂嘆了口氣,一副挫敗苦惱的樣子,身體往前一栽,栽到傅清明身上,差點兒把傅清明撞倒。
李之昂聲音悶悶道:「雖然我們接近了真相,可羅利已經死了,崔十的證詞頂多能說左炎為非作歹,斂財貪污。可左炎死後,左炎府上,他最親近的二夫人自盡,之後府內起了一把火,將能燒的都燒光了。如今所有的證據到左炎這兒就掐斷了,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就算我們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在大越律法層面這事也只能到此為止。」
叔父極力反對他再查下去,那時李之昂就能感覺到後面道路艱難。
走到如今,真相天知地知,他知道,眼前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但,沒有用。
裴緩坐在圈椅中,羽扇的扇墜在指尖繞了一圈:「陛下每年這個時節都會派大臣到兩江去做賑災使,為了這個職位,朝上風起雲湧,暗鬥不斷,最終陛下選了晉王。這兩日,晉王就要赴任了。」
李之昂抬起頭,眉心褶皺擠出個深深的「川」字:「他一走,這事就更難辦了。」
「不。」裴緩扔下一個字,擲地有聲,「既然國法層面辦不了,那總能有別的辦法辦。長安是天子腳下,晉王行事還能有所收斂。等到離開長安,去了他心腹眾多的兩江,他就顧不上遮掩了。只要能抓住他的錯處,拔出蘿蔔帶出泥,這些事情就都藏不住了。」
謝相思投去欣賞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