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鶴沒回應,只是微微將頭一偏,視線不知道落在哪裡,下一刻,薛茗面前的門就自己打開了。
她訕笑兩聲往裡走,忽而瞥見玉鶴側頸上的圖案。
之前也隱隱約約看見過,但前每次都被散下來的頭髮遮住,只有這次頭髮束上去才看清楚。他脖子上的圖案似乎是一隻鶴,但並不完整,有一半的身體如煙霧般縹緲,似飛翔於雲間,隨時都要隨風散去的恣意模樣。
這圖案使得玉鶴皎皎若仙。
薛茗走進門,面前只有一條走廊,路的盡頭是一個房間。她對這房間隨時隨地都改構造的奇特景象習以為常,慢步走過去推開房門,就看見屋內玉鶴坐在窗邊,正望著外面的風景。
她前兩次來這裡,第一件事就是泡溫泉把自己給洗乾淨,雖然玉鶴沒有明說,但薛茗感覺他應該是有些潔癖的。
但這次進來只有這麼一條路,薛茗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就站在門邊詢問,「我要先去溫泉里洗一洗嗎?」
在從前的世界當社畜,給老闆當狗腿子,來了這裡還要當奴隸,不僅上趕著送給鬼吃,還要主動清洗自己,果然,在黑心老闆沒給她頒發年度最佳員工獎時她就應該匿名在群里罵他才對。
玉鶴緩緩起身,轉眼就走到薛茗的面前站定。他的神色有些沉,沒有先前那種無所事事的放鬆姿態,一股無形的鬱氣在空中擴散。
薛茗之前看老闆的臉色看慣了,敏銳察覺玉鶴的情緒有些不對,又主動說了一句,「我今日曬了一整天的太陽,陽氣應該恢復了很多,可以讓大人多吸兩口。」
玉鶴抬手卡在她下頜骨的位置,指尖捏在臉上,將她的頭顱往上抬,低眸看她,「你很喜歡給別人渡陽氣?」
薛茗一聽,就知道玉鶴這是把她跟聶小倩說的話聽了個遍,在心裡長嘆。
她想過會有這個風險,但是也沒辦法,薛茗只有在這個地方才能限制聶小倩,沒想到還是讓玉鶴給逮了個正著。
她佯裝鎮定地反問,「所以是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東西,讓聶小倩不得靠近?」
玉鶴的視線落在她脖頸上的紅痕,指腹在上面輕輕摩挲,淡無波瀾道:「我不與別人吃同一碗飯。」
薛茗聽到這樣的回答,竟然覺得非常符合玉鶴的性格。他對自己的領地都有著非常強的私人意識,誰靠近誰死,那麼當他把薛茗看作私有物時,自然也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這對於薛茗來說,說不定是件好事。
薛茗道:「那你也應該提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