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寧采臣所言,白日裡他敲了三次薛茗的房門,分別是在午飯時間,午飯後以及黃昏的時候。
寧采臣讓小廝準備好午飯之後見薛茗一直在房中不出來,就自己去敲門,嘗試推了一下卻並未推開,在門外喊了幾聲也沒人應。他以為是薛茗太累了,便沒有繼續打擾。待吃完了午飯後,他又喊了一次,仍舊無人理會。
此時正逢趙生手底下僅存的兩個下人收拾包袱準備逃走,寧采臣追上去勸言了兩句,將薛茗先前告訴他的話轉述給兩個下人,本意是想讓他們別亂走,結果反而把兩人嚇得屁滾尿流,跑得比誰都快。
其後黃昏時,寧采臣又去敲薛茗的門,這次倒是將門敲開了。薛茗將房門打開後只對寧采臣說了一句出去一下,並未解釋自己在房中睡了一天的事。其後她轉身就走,寧采臣想著她早上那會兒走路時雙腿還打擺子,沒有木棍撐著就難以站立,這時候看腳步竟然十分利索,不由心生疑惑,在後面追了半條檐廊,一轉角就不見她的蹤影,並不知她去了什麼地方。
薛茗聽到這已經渾身發涼,汗毛乍起。她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些事,她只記得自己喝了水之後就睡著了,一睜眼就到天黑,根本不記得途中醒來出去過。
事情的發展突然變得詭異起來,薛茗接著追問後來如何。
寧采臣說薛茗離開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回來時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他將薛茗拉住詢問,薛茗只說:「賢兄,夜晚時我會離開一趟,若是在雞鳴三聲之後我每回來,你就在我門前點一把火,呼喚我的名字。」
寧采臣說到這的時候,薛茗已經嚇得冒冷汗,心裡也並不是十分相信,畢竟這些都沒出現在她的記憶里,誰知道是不是寧采臣的一面之詞,說來騙人的呢?
然而接下來寧采臣所講的事,更讓她頭皮發麻。
他說他當時詢問了薛茗要去什麼地方,薛茗說那是一個只有死人才能去的地方,寧采臣聽到這話自然拽著人追問不休,問她一個活人如何能去那種地方,薛茗大約是被追問煩了,就回答說她脖子上戴著的東西可以讓她去。
薛茗聽到這裡,立馬抬手往脖子上摸索。這一摸還真讓她摸到了一根細繩,她嚇得渾身一震,趕忙用手指勾住細繩扯出來,就見是一根紅色的繩子,胸前的位置掛著只有掌心一半大小的黃色錦袋,很輕薄,入手幾乎沒有重量。
她沒想到自己身上還真戴著東西,方才被聶小倩找上門的時候嚇得太厲害了,滾下床就奪路狂奔,根本沒留心到脖子上戴著東西。
薛茗驚恐地捏了捏,摸出這小小的錦袋中似乎裝了個珠子似的東西,圓圓的,有些硬。這事兒也太詭異了,薛茗驚出一身冷汗,瞪著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