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道:「當然是好好收拾她,叫她日後別再作惡。」
寧采臣問:「如若她不聽你的話呢?」
薛茗說:「這惡鬼要是聽我的話,我至於來掘她的屍骨嗎?」
寧采臣又道:「那賢弟打算用什麼法子制住這惡鬼?」
薛茗不太好說她這個方法其實是從另一個惡鬼的口中得知的,並且還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這都過了一上午了胸口還是麻麻的,被咬過的地方仍有一些不適感覺殘留。她含糊道:「山人自有妙計,賢兄你就別多問。」
寧采臣便適當地轉移了話題,與薛茗閒聊起來。
春夜和秋生辦事效率高,半個小時就挖了個大洞,薛茗怕他們累壞了身體曬得中暑,便上前去接班。誰知道這幾人當中她似乎是身體最差的,才揮著鐵鍬挖了一會兒的工夫,整個人就開始頭暈眼花,虛汗浸濕了衣裳,雙手雙腿齊齊顫抖起來。
薛茗挖一會兒歇一會兒,最後因為臉色極差而被小廝扶回樹下坐著,讓她喝了兩口自己帶的水囊,呼吸才順暢了一點。
薛茗知道她那水囊里的水是非常厲害的東西,上回只喝了兩口就讓原本快廢了的雙腿恢復如常,這次薛茗將它帶來也是打算累得堅持不住時再喝的,沒想到剛下兩鏟子她就不行了。
她想起昨夜玉鶴曾說走陰間路身體會被陰氣入侵,今日她身體的虧空可能是與昨夜的事相關。薛茗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陰氣穿得千瘡百孔,又是要給玉鶴上貢陽氣,又是被陰氣侵蝕,似乎連聚陽符起到的作用也不敵她陽氣所消耗的大。
薛茗一連喝了好幾口水,精神極快地得到恢復,臉色也好了許多。寧采臣不敢讓她再勞作,便讓春夜秋生輪番挖地。
好在兩個人幹活利索,圍著白楊樹挖了一圈,總算是挖出了屍骨。薛茗爬起來去查看,見那屍骨是用草蓆卷著埋葬得很隨意,也不知死了多少年,只剩下一具乾巴巴的骨頭。
薛茗按照玉鶴所言,找到脊骨,在最中央的地方敲下了一截骨頭,用絹布包起來。她起身後對寧采臣三人道謝,轉頭看見太陽開始往西邊落,便也沒有於郊外逗留,喊著幾人一同回了廟中。春夜脫下外袍,連著草蓆一起將屍骨給捲起來背回了廟,而後將屍骨放在薛茗的房裡的角落。
薛茗洗盡了手,向春夜借了平日裡搗磨作料的器具,回到房中將門關上,開始磨那塊脊骨。聶小倩死了很久,所以這骨頭磨起來並不費勁,很快就化成了灰白的粉末。薛茗將藏在包袱里的鈴鐺拿出來,把灰白的粉末沿著鈴鐺上鏤空的花紋倒進去。
本以為粉末會漏出來,卻沒想到這些骨粉進了鈴鐺便像消失了一樣,直到薛茗將最後一點粉末倒盡,而後從懷裡摸出一張刀形狀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