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倩:「……你覺著他為何被稱作鬼王?」
薛茗頓時有些慌亂,卻聽聶小倩驚叫一聲,倒抽一口涼氣,低聲道:「原來那裡住著的是玉面鬼王?難怪姥姥再三叮囑不准我們靠近,這廟裡竟然還有這尊大佛。」她的眼神不斷往薛茗的身上掃,語氣忽而黏糊許多,搭上了個不正經的笑,「不過聽說玉面鬼王床笫功夫極好,花樣千奇百怪,與之交歡過的鬼都念念不忘,你感覺如何?」
如果薛茗也身經百戰,應該會給昨晚一個很平庸的評價,可薛茗對此毫無經驗,並且昨夜的確也數次登頂極樂,沒想起玉鶴玩了什麼花樣,甚至前夕準備都很隨意,根本沒有情場老手的樣子,於是她中規中矩道:「還可以吧。」
聶小倩嘖嘖起來,道:「看來玉面鬼王的名聲要從你這裡敗壞了。」
薛茗紅著耳朵斥責,「少說廢話,鑑於你滿口鬼話,屢次害我,數罪併罰,從今天開始,你就改名叫栓子。我睡著你就在床頭站著守,我醒了你就說主人早安,不僅隨叫隨到,並且要從一而終保護我的安危。」
聶小倩大怒,「小倩便是生前也不曾為奴!況且也並非只有我騙你,你不也一直在裝模作樣。」
薛茗與她吵起來,「我什麼時候裝模作樣了?我進這廟裡被你們這些野鬼害得還不夠慘嗎?」
「你佯裝失憶誘我放鬆警惕,趁我不備傷我至此!」聶小倩指著自己臉上那道愈發潰爛的傷疤,泫然欲泣,「這傷數日不見好,我這張臉怕是毀在你的手裡。」
「等等。」薛茗精準地抓住她話中的字眼,皺起眉頭,「佯裝失憶?難道說……」
她心念一動,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驚聲道:「我不是第一次來這廟中,你先前就見過我?」
可聶小倩之前來找她時,說過她們二人是平生頭一回見,如若是她故意說了這樣的話試探,那就是說聶小倩從見到她開始,一直都在說假話。
所以說聶小倩不是找寧采臣找錯了屋子,而是從一開始就是奔著她來。
聶小倩先前所見,則必定是這個身體的原主,已經死了的「燕赤霞」。她出了廟,死在了離開的路上,然後薛茗穿越過來,接手了這具身體,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回到這裡。
薛茗好像終於從迷霧裡拽到了一根線,隱約覺得有什麼被串了起來,沉聲問:「你先前見到我來這廟中,做了什麼,又為何離開?」
「你頭一次來這裡時,身上的陰氣濃郁到即便是我們這些鬼也無法感知你的行蹤,神出鬼沒,又有法器傍身,我們不敢隨意接近,後來你殺了人,便離開了。」
「我還殺了人?!」薛茗一驚,驟然想起了先前的夢境,醍醐灌頂,「是不是一個年輕男人,穿著青色的衣裳,嘴被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