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哦了一聲,也不追問,乖乖縮回被子裡睡覺去了。燕玉鶴熄了燈,自己也掀被上床,躺下來將她抱在懷裡,卻沒有閉眼睡覺,目光垂下去落在她安寧的睡容上,保持了許久都沒動。
雲層遮了月,天地暗下來,竹葉被夜風吹得嘩嘩作響,萬籟俱寂的夜,掩埋了無數心事。
隔日一早,薛茗睡醒起床。她已經有很久沒有在白天醒來了,這段時間由於身體的不便,她總是白天睡覺,晚上才起床,對於喜歡陽光的薛茗來說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昨日渡的陽氣實在太多,薛茗的身體狀態好了不止一星半點,竟然能夠站在太陽下。雖說還是有些難受,但打著傘就會好很多,沒有到不可忍受的地步。
薛茗照鏡子,發現她的鬼爪竟然消失了,眼睛也變成了黑色,不再是從前那紅紅的樣子,臉上也出現了血色,乍眼一看皮膚還有些白,但已經趨近於正常人的模樣。
她非常高興,見燕玉鶴也並不在家,於是自己打著傘出去轉著玩。也沒走遠,就在竹林這一片晃,白日裡的竹林跟夜晚的截然不同,竹子茁壯成長著,金燦燦的陽光大片灑下來,風裡都是暖洋洋的氣息。
薛茗站在風裡,聽著周圍竹葉譁然的聲響,再一次感嘆活著的美好。
她曬了會兒太陽,也不敢久留,心情很好地轉了幾圈,又回到住處外。原先總是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現在薛茗才發現,院門的外面還長了許多五顏六色的花,夾雜在綠油油的草堆中,盛開得非常艷麗。
薛茗心想,摘幾朵回去找個瓶子插起來也挺好,便上前蹲在那草堆里,將傘頂在後背的地方遮住陽光,悠然地挑選起花朵來。
此時身後傳來了有人交談的聲音,薛茗本想起來看看來人是誰,卻不料一下聽到了關於燕玉鶴和她的話題。
「那女人現在還住在大師兄的院子裡嗎?」
「不錯,據說是上了山之後就一直住在這裡,也不曾去前山,見過她的人並不多。聽說她血眸黑爪,生了一副鬼相,不知真假。」
「你說咱們大師兄向來都是一心修行,清心寡欲之人,下山誅邪次數也不少,眼裡從來都是只裝得下這把劍,裝不下任何人,為何就這次下山去被那女人迷惑心智,壞了道心呢?若是咱們大師兄被她毀了前塵可怎麼辦?」
「世人貪戀風塵自古難免,大師兄便是再六根清淨也是凡人,這有什麼稀奇的。再說了,大師兄封仙在即,飛升之事已是鐵板釘釘之事,怎會因那女子壞了前途?你這是杞人憂天。」
「說的也是,大師兄是咱們太虛宗弟子的榜樣,定然不會做出出格之事,迷戀凡塵也不過一時之事,不需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