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嚇得雙腿一軟,此刻很像是跟男朋友在晚自習下課後牽著手,在操場的暗處散步時被年級主任的超強手電筒鎖定的小年輕,本能地害怕起來。
燕玉鶴倒鎮定得很,朝師父和兩個師叔行拜禮。
「燕玉鶴,你現在長大了,翅膀也硬了,忤逆師長的事都做得出來?」水曦嚴厲的聲音砸下來,重重落在兩人身上。
這聲音並不響,但不知從何來的威壓,讓薛茗心中一震,不自覺地低頭躬身,仿佛下一刻就要高舉雙手求饒。
燕玉鶴道:「弟子不敢。」
「你不敢?」水曦冷聲道:「你都敢拒絕天之封賞,放棄位列仙班,私自下山,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燕玉鶴回道:「弟子並未私自下山,已寫了請離書放至師父的桌上。」
水曦厲聲斥責:「我沒看見,便是沒有。沒得我親口批允,誰准你下山?」
燕玉鶴看起來尚是情緒平穩,薛茗卻早已嚇得不行,縮著腦袋站在邊上,生怕這批評落在她的頭上來。
「弟子往日下山都是如此,不知師父何時改了規矩。」燕玉鶴回道。
水曦大怒,冷笑一聲道:「看來是如今的太虛宗容不下你了,若我說你今日敢拒了天恩下山,日後我便沒有你這個徒弟,你當如何?」
邊上的兩個男子聽聞,便齊齊朝水曦勸道:「師姐,不可衝動。」
「是啊,赤霞向來是懂事聽話的孩子,一定分得清輕重緩急,該讓他好好想想才是。」
話說到這份上,薛茗也顧不得裝烏龜了,雖說這是他們師門之內的事,但終究也有她的參與,於是她頂著教導主任般嚴厲的目光,壯著膽子道:「仙長,您先不要生氣,有什麼話大家坐下來好好商議就行……」
水曦瞥她一眼,雖眼風不厲,但薛茗仍是像被敲了一悶棍,硬著頭皮將剩下半句話說完:「燕玉鶴有自己的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