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什麼也不用操心,天真地有些愚蠢。
也不怪她家裡那些親戚說她太蠢。
和沈垣結婚這三年,她生怕占了他的便宜,不想讓人戳著脊梁骨說她和安家是吸血鬼。
早知道最後落得這一地雞毛,她就該聽舒雪兒的話,與其期待沈垣的喜歡,不如實際一點,多抓點有用的東西在手裡。
從醫院離開後,她帶著一肚子怒火直接來到了二叔家。
「姐!」安然也剛放學,十五六歲的少年青春洋溢,抱著籃球歡喜地衝過來,眉眼間都是對她的依賴,「姐!你怎麼來了?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安可可沉著臉,「找你爸有點事,你別跟來。」
她剛走進客廳,裡面就傳來二嬸陳繡不滿的聲音:「……你怎麼能給嫂子打電話呢,她身體不好,萬一出個什麼好歹,可可要恨死你了!」
安盛氣道:「你以為我想走到這一步?!那丫頭跟她爸一個臭德行,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鬧成這樣讓她心甘情願去給沈垣道歉她絕不會同意!」
「那你也不能去找嫂子啊!」
「哎呀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沈垣現在單方面切斷了跟我們家的所有合作項目,再這樣下去,安家遲早要完蛋!」
「不是還有一些客戶……」
「那些人都是人精,人家跟咱合作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暗地裡等著把咱安家瓜分的人多著呢。」安盛一臉疲憊:「要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了,我怎麼會去找嫂子出面。」
「你說,安家要是倒了,她母親的醫藥費怎麼辦,整個一大家子人怎麼辦?」安盛把臉埋在掌心裡狠狠搓了幾下:「可可年紀小不懂事,你也跟著糊塗麼。那孩子是我哥唯一的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也怪我沒大哥有本事,讓安家走到了這種仰人鼻息的地步。」
說到最後,他幾乎哽咽。
安可可渾身僵硬地站在門口,身後的安然戳了戳她的背,她才回過神。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二叔是個唯利是圖心裡全是錢的人,可此時看著他,她才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二叔並不是這樣。
他雖然脾氣暴躁,對誰都沒耐心,出了名的不學無術,但他是整個家族裡所有親戚當中對她最好的人。
「姐。」
安然一開口,沙發上的兩人瞬間看過來。
陳繡急忙站起來:「可可來了啊,快進來。」
安盛狠狠抹了把臉,似乎不想看見她,冷哼一聲,起身朝樓上走去。
安可可接過陳繡遞來的水,沖安盛的背影道:「我明天去找沈垣。」
安盛身形猛地頓住!
陳繡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可可已經很久沒和家裡人好好坐在一起聊天了,她放下杯子就要走。
陳繡一把抓住她,眼眶泛著紅,滿是心疼:「可可,除了沈垣找別的女人,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苦衷啊?」
安可可愣了下,有一瞬間她很想什麼都說出來,但話到嘴邊打了個圈又咽回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