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風一愣。
明明安可可回江城才幾個月，然而這幾個月，卻仿佛脫胎換骨了一般，整個人看似還是從前那副溫和良善的模樣，但眼神中卻多了些凌厲。
像是鋒芒暗藏，面無表情的不說話時，給人一種若有似無的壓迫感。
衛長風微微擰眉。
就聽她說：「衛長風，雖然這話有些自戀，但我還是想問，你離婚，是你不願意和蕭琳過，還是因為我？」
衛長風垂眸，眼底染上一抹苦澀，怎麼說呢，都有一些。
他無法容忍自己心裡裝著別的女人，卻和另一個女人結婚生子過一輩子，他和蕭琳雖然自小就相互不對付，但他不希望因為一場聯姻，一輩子把蕭琳綁在婚姻里。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給不了蕭琳想要的。
與其到最後，變成一對仇人，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在一起。
他和蕭琳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自己的原因。「他說。」
安可可說：「我希望不是因為我。」
衛長風淡笑了下：「不是。」
他喝了口咖啡，只覺得苦澀非常：「傅九州……」他頓了頓，「你和她在一起覺得幸福嗎？」
安可可毫不猶豫地說：「幸福，我們很幸福。」
她說著，便看到男人出現在門口，也沒有著急進來，而是在她看見過，示意自己在門口等她。
哪怕那張俊臉已經拉得老長，看著很不高興，他也沒有闖進來。
安可可不由自主地笑起來，眼底滿是笑意和光亮，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自己笑得有多麼幸福。
那是被愛著的人，才會擁有的笑容。
衛長風不用回頭也能猜到她看見了誰，低頭，還是喝咖啡。
但他已經嘗不出味道了。
「哦，你幸福就好。」他低聲說著，「我明天一早的飛機，要去麗市走一趟。以後你再來B市，記得不要再讓天行聯繫我了，你直接告訴我，我來接待你們。」
他說的是『你們』，也是他的一個表態。
安可可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心頭不由得鬆了口氣：「好的。」
她起身告辭，走了沒兩步，便忍不住小跑起來，一出門，便撲進男人懷裡。
衛長風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轉頭看向窗外的夜色。
容城的蓮花大劇院外面，有一個極大的天然湖，這個點，湖邊正在進行燈光噴泉表演，兩旁的台階上坐著許多人。
也有人在岸邊抱著吉他彈唱，圍著許多人一起大合唱。
這一刻，衛長風心裡仿佛有什麼東西放下了。
他和安可可到底是不適合在一起的，兩人的相處像一團毫無激情地死水，他無法帶給她想要的，也無法拋下所有的一切，不顧後果的和她在一起。
回想幾個月前，自己一腔熱血的想要娶她，卻連自己家裡的命令都違抗不了，更無法力排萬難，像傅九州一樣，把她護得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