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跟在身後,到了車旁,替她打開車門。
冬瓜坐進去便閉上了眼。
不多時,車子平緩上路。
又過了會兒,代駕的電話打了過來:「裴小姐,我到了,你人在哪兒呢?」
「唔?」冬瓜先是一怔,隨即意識到什麼,睜開眼,一眼便看到了前面駕駛座上坐著的扶行之。
從她的這個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小半張側臉。
英俊又溫雅。
她啞著嗓子對代駕說:「抱歉,我朋友來接我了,一會兒我給你發個紅包過去,麻煩你跑一趟了。」
她說得這麼客氣,代駕自然也沒有脾氣。
掛了電話,她便給對方轉了錢。
轉了多少她沒在意,這不是她此時該關心的事情。
做完這一切,她將的手機扔一旁,也不說話,轉頭看向窗外。
貌似是在欣賞了窗外的景色,卻是在透過窗戶,看著那上面映出來的男人的影子。
這個身影,她追逐了多久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好像從懂事起,他就在她的世界裡。
從前他是鄰居家的大哥哥,再後來,他是她心裡無法言說的秘密,再後來,她終於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去到他所在的城市。
她當著一個普通人,想和他在一起,可在他眼底,她頭上總是頂著一個『妹妹』的頭銜,像一道枷鎖,綁著他,也困著她。
冬瓜想著想著便睡著了,可是在夢裡,她也在貪婪地望著他的身影。
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了,冬瓜感覺到有人靠近,本能地出手,一把抓住對方手腕,當即就要擰斷對方的骨頭,眼睛在看清扶行之的瞬間,觸電般鬆開手。
她揉了揉眼,緩緩坐直身體,啞聲道:「我睡著的時候你不要靠近,不然我會誤傷你。」
在她曾經的生活中,如果她不夠警惕,她會隨時在夢裡死去。
防備已經成為了她的本能。
她說完抬眸看向扶行之,很難說清這一刻男人的眼神里是什麼樣的情緒,隔著一層薄薄的鏡片,仿佛一層永遠也無法破開的水霧,也像橫亘在他們之間的那條看不見的天塹。
冬瓜沒來由的煩燥起來,不由分說的伸出手摘下青年的眼鏡。
當她毫無阻礙的看清那雙眸子時,她心裡終於舒服了。
儘管她依舊讀不懂他此時眼中是什麼情緒。
扶行之再度伸出手,扶著她胳膊:「還能自己走麼?」
若是之前,冬瓜肯定順勢裝醉,再示個弱讓他照顧一下。
但自從那次的衝動過後扶行之避著她,今天在醫院又那副視若無睹的反應,她看清了,也明白了,扶行之再怎麼縱容她,他也是有底線的。
而她一次酒後衝動,就踩到了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