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莫名其妙,這種莫名其妙從眼神中透露了出來。
看得傅九州失笑:「我是說,本來想給你幸福的生活,沒想到讓你經受這些,成天擔驚受怕。」
安可可鬆了口氣,語氣輕鬆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瞞著我呢。」
比如像之前那樣一句不說就消失,那種事情經歷一次就可以了,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兩人隔著手機屏幕,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或者說,安可可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傅九州喜歡逗她,手機上也是他發消息比較頻繁,可現在,安可可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有這麼多話想跟他說。
比如今天吃了什麼,今天天氣多好,剛才護士進來給她分享了什麼事……她恨不得所有的細節末節都跟他說。
傅九州時不時地應一聲,眼神始終溫柔。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可可突然安靜了下來。
傅九州問:「怎麼了?」
安可可看著屏幕後面的他,忽然間覺得這種沒來由的傾訴欲,全都化為了瘋狂的思念。
哪怕她幾個小時前才見到了他。
她想和他待在一起,想和他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想讓他帶著自己走遍他曾去過的地方……
他們之間缺失了六年。
卻又不只那六年。
然而一切還來不及溫存,又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拉進另一個陰謀里。
她忽然想起,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好好吃頓飯了。
安可可忍著胸口的疼痛,身子往被子裡縮了縮,最後只留下半張臉看著屏幕里的男人。
「傅九州。」她嘆息般開口:「我想你了。」
傅九州頓了頓,薄唇微微勾起:「我也是。」
——
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安可在醫院裡住了這麼久,每天都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出院那天,她卻瘦了。
江城已經入冬。
醫院外的綠植葉子落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杆,冷風瑟瑟,似一根根細針往人骨頭縫裡扎。
安然去開車了,安可可在路邊等著,正盯著不遠處路邊的一棵樹發呆,突然有什麼涼涼的細小的東西落在了眼角。
她本能地眨了眨眼,隨即,更多的雪花落飄下來。
起初只是一些碎屑似的冰晶,很快就變成了鵝毛大雪,一塊一塊的,像是有人在天上撕碎了雲朵拋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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