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地閉著雙眼,強迫自己入睡,不停的在心裡安慰自己,外頭有人守著,睡覺前也檢查過了,沒有人在盯著他,沒有人……
可能是太困了,如此安慰著自己,他竟然漸漸進入了淺眠。
眼瞅著要進入深度睡眠了,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一對帶著光的東西,由遠漸近。
貼近後,竟然是一雙陰笑著彎曲的雙眼,滑稽又透著一股子古怪的寒意。
「啊……」長安王大叫著驚醒,雙目圓瞪,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全是驚恐之色。
一顆心臟,也突突突的跳著,聲如鼓擂,仿佛要從他的胸腔里跳出來了一般。
有眼睛在盯著他,一直在盯著他,就在這屋裡。
長安王驚恐地掃視一圈,還沒掃完,這時被蠟油淹沒的燭火突然熄滅,致使長安王的精神防線崩潰。
他抓起枕邊放著的寶劍,拔劍赤腳下床,手一邊揮舞著劍,一邊面容扭曲地大喊著:「出來,出來呀,你給本王出來……」
在屋外守著的侍衛,靠牆的靠牆,靠柱子的靠柱子,都打起了瞌睡,驟然聽到喊聲,頓時清醒。
大喊著:「王爺」紛紛拔刀。
長安王像瘋魔了一般,拿著劍在屋裡亂砍,屋裡沒了燈,漆黑一片,他一會兒撞了凳子,一會兒撞了桌子,發出好些聲響,讓侍衛們以為,屋裡進了刺客,連忙踹開門沖了進去。
院子裡的石道兩旁掛著點著的宮燈,門一打開,宮燈的光透進屋內,讓屋內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般漆黑。
侍衛會武功,夜間視力本來就好於常人,一進屋後便楞住了,因為屋裡只有王爺一人。
「出來呀!我知道你在屋裡,你給本王出來……」
侍衛本在昏暗的環境下,面面相覷,王爺是想讓誰出來呢?這屋裡除他,根本沒有其他人啊!
最近王爺就有些神神叨叨,估摸著是發了噩夢,所以發癲了。
侍衛首領,掏出懷中的火摺子,拔了蓋子一吹,火摺子瞬燃,將屋內照得更亮。
一邊朝對著衣櫃亂砍的王爺走去,一邊道:「王爺,屋裡沒有人呀。」
「噗呲……」利刃刺透皮肉的聲音響起。
侍衛首領,感到腹部一陣刺痛,低頭一看,只見泛著寒光的劍,已經刺入了他的腹部,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著自己效忠的王爺,只見其面容扭曲,全是癲狂之色。
「王爺,我是范稟啊!噗……」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噴出,噴到了長安王的手上,也讓他的眼睛恢復了一絲清明。
「范哥……」其他侍衛驚呼出聲,也心驚不已,王爺真的是瘋了,連范哥他都捅。
長安王將劍抽出,范稟傷處的血,噴涌而出,濺了他一身,溫熱的血濺到臉上,也讓他徹底清醒。
「嘭。」范稟高大身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