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愛之深責之切,分明就是欺負一個孩子。」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不少人卻聽見了,覺得很有道理,畢竟誰會對一個才一歲多點兒孩子「愛之深責之切?」
雲太傅也聽見了,但天色太暗,也有其他人在說話,他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可不就是欺負孩子嗎?」鳳城泓也不怕得罪雲太傅高聲說道,「好在,冷妃娘娘回來了,及時阻止了儷貴妃她們,不然小皇子不曉得還要受多少傷。」
「小皇子見到母妃了哭,你們猜儷貴妃她們說什麼?」鳳城泓看著身後的人問。
「說什麼?」好幾個大臣異口同聲地問道。
「說小皇子嬌氣。」鳳城泓說起又翻了個白眼兒,「一歲多點兒的孩子被欺負了,受了傷,痛都不能哭了。改明兒本王見了雲氏子弟,定要好好問問,他們雲氏子弟是不是滿了一歲就從沒哭過了。」
雲太傅的頭終於朝下垂了一些,老臉有些發熱。
他向來要面子,可今日這老臉算是丟完了。
時辰到了,宮門開了,文武百官有序步入皇宮。
早朝上,鳳城寒過問了長安王的案子,又問了西州災民回西州的事,問完無事啟奏,便直接退朝了,雲太傅也沒有提冷妃對貴妃不敬的事。
雲太傅以掛念貴妃身體為由,入了後宮。
倚雲殿內,儷貴妃正擰著眉抄寫佛經,手已經抄得酸軟,卻不能停下來,將最後一點抄完,一本佛經便算是抄完了。
雲太傅沒等宮人通報,就裹挾著怒意,直接走進殿內,宮人們也不敢阻攔。
見到父親突然到來抄著經書的儷貴妃一驚,好在是剛寫完一個字還沒有下筆,不然眼瞅著要抄好的一卷,就又要廢掉重來了。
她忙將毛筆放在筆架上,起身問:「父親,你怎麼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儷貴妃的話,身體外強中乾的她,被打得一個趔趄,正個人撲倒在桌案上,桌上的筆洗倒了,發黑的水直接倒在了長捲紙上。
儷貴妃被打蒙了,殿內伺候的宮人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著臉色發黑的雲太傅,沒想到他竟然會動手打貴妃娘娘,他不是這天底下最尊禮教規矩的大儒嗎?
如今貴婦娘娘是君主之妻,而他是臣,縱使貴妃娘娘是他的女兒,他也打不得,打了便是以下犯上。
「我的佛經……」儷貴妃看到被毀的佛經大喊道,想用袖子擦掉上頭的水,卻將長卷擦得越來越黑。
被父親打了,儷貴妃反應過來後,首先關心的是自己所抄的佛經。
無他,因為這一卷佛經,是她昨夜抄到半夜,用過早膳後又抄到現在才快要抄完的。
雲太傅看得氣不打一出來,指著她怒道:「為父和雲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你關心的卻是你所抄的佛經。」
她身為雲家嫡女,又位居貴妃之位,一言一行皆代表著雲家,她本應該是雲家最完美的女兒,日後最完美的皇后,賢良淑德,至仁至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