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憐月這會兒醒著,看著自己的右手,也面露傷心之色。
她還未曾彈琴給冷姐姐聽過呢,可這手卻廢了。
站在屋中的冷落月扭頭看了一眼鳳城寒,後者連忙搖頭,表示沒有這回事兒,自己才不是最喜歡聽赫連憐月彈琴。
大夫給赫連憐月治傷,便離開了,承盛送他出了客棧。
身上的傷很痛,上了藥後就更痛了,痛得赫連憐月眼淚直流。
冷落月以為她是難過自己的手,便輕聲安慰道:「別難過了,不能彈琴就不能彈琴,好在人沒事兒不是?」
阿娜抬起一雙淚眼,嗚嗚咽咽地道:「這傷不在夫人身上,夫人自然能這麼說,夫人根本不知道彈琴對我們家主子有多重要?」
媽的,冷落月在心裡爆了一句粗。
她說那些話也不過是在安慰赫連憐月,讓她往好的方面想。
這個死阿娜卻說這麼一通話,好像她是在站著說話不要痛一般,真的是夠了。
「這怪誰呢?」她問,「還不是得怪你,要不是你不好好跟在你家主子身邊,她能被那惡人在大街上擄走嗎?能被他傷成這樣,以後都不能彈琴了嗎?」
「……」阿娜抿著唇低下頭,過了片刻又大哭著沖床上的主子磕頭,「嗚嗚嗚,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分神,一時不注意走到了主子前頭,害得主子出了這樣的事,還請主子責罰。」
「別哭了……」赫連憐月沙啞開口,「你哭得我頭更痛了。」
今日這事兒,阿娜雖有失職,但也不能全然怪她。
那畜牲本來就盯上了她,就算阿娜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也會想法子將她擄走。
她並不難過這手日後不能彈琴了,今日能被冷姐姐救回一條性命,已是幸事。
「嗚……」阿娜的哭聲一滯。
赫連憐月抬起左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看著冷落月道:「冷姐姐,我並不是因為不能彈琴了而難過,我只是太疼了……」
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真的好疼啊!
冷落月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腰間掛著的荷包里,掏出了一顆用透明塑料糖紙包著的粉紅色糖果來。
這糖本來都是要給小貓兒的,為了防止他吃太多糖長蛀牙,她們做好約定,兩天給他吃一顆糖。
前幾天她都偷偷給了,今天本也是要給的,但他今天吃了糖葫蘆,所以不用給了。
正好荷包里還剩下最後一顆草莓味的。
冷落月朝床走了兩步,把糖紙的包裝撕開,遞到赫連憐月面前,「疼吃就糖,吃糖就不疼了。」
她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很清楚,吃糖並不能緩解疼痛。
但是吃糖刺激大腦分泌多巴胺,多巴胺會產生興奮,吃糖會很愉悅。
這種愉悅感,多少還是能分散一些身體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