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深去上大學的錢,還是我和葛娟從手指縫裡省出來的,至於買房,那是舊宅實在不能住,我借別人的錢,才買的呀。這個饑荒,一直到越深結婚後才慢慢幫我還完呢,這都是搭上一個好兒媳婦的光。」
「大哥。西野沒能讀上大學,我也很內疚。那次沒借錢給你和大嫂,我事後就後悔了。西野去當兵的時候,我就跟同事借了六百塊錢。越深到底是我的兒子,我沒有把一碗水端平啊。大哥,我對不起你和西野哇。」
說到道歉時,祁立軍的眼睛都紅了。
祁立國有所動容。
他知道,弟弟當年的確不富裕。
弟弟和弟媳,都拿死工資。
要供兩個兒子讀書。
母親除了點微薄的退休金沒有別的收入,跟著他們夫妻倆吃住。
城裡可不比村里,喝水,買米,買青菜都要花錢。
祁立國拍了拍弟弟的手說:「都過去了。西野有自己的造化,如今也挺好的。你就別責怪自己了。」
祁西野看父親這幅模樣,就知道,二叔這次這次豁出臉哭,父親又把事情輕輕地揭過去了。
姜言笙不禁想笑。
這二叔還真是天生的演員吶。
西野去當兵,忍痛掏六百塊錢,是當買西野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錢吧。
單方面覺得補償了西野而已。
祁立軍裝模作樣的擤了擤鼻涕。
李翠花也抹眼淚。
「當年家裡窮,家裡孩子多,照顧這個,就要委屈那個。立國,西野,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祁家就像是海里的船隊,需要更大更穩的頭船來開路,抵擋大風大浪,引領家族前行啊。你們說,是不是要有領頭羊帶著大家在這個社會上拼搏啊。」
「以前是立軍,他才五十出頭,就已經是市農業局副局長,光宗耀祖啊。雖說是閒職,可如果有機會動動位置,那未來可是不可抵擋的啊。」
「現在,越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才三十不到,就已經是京城一個不大不小的幹部了。若是他能早點升遷,他日不愁沒權勢。到時,就能帶領我們整個祁家走向繁榮昌盛。」
「媽,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祁越深在大學時,就追求到京城本土姑娘周靜婷。
周靜婷家在京城有門路,家庭也算富裕,越深也爭氣。
七年下來。
他已經升遷過幾次,如今已經是一個中心縣區商務局職位不小的幹部。
商務局可是肥差單位,若是能往上升,權利大著呢。
只要往上升,能帶給祁家的財富,可就不是幾百萬能來衡量的。
李翠花這番話說出來,是覺得二兒子一家占據著理由的。
就連杜慧嫻都沒開口反駁,只抬著眼皮看了李翠花一眼,嗯一聲後,就沒再說話。
李翠花看杜慧嫻不接話,就看向祁立國和祁西野。
祁立國和祁西野沒有說話,李翠花見他們不接茬,這獨角戲還是要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