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在占著道德高地的同時繼續仗著自己的老臉批評幾句,卻被黎菲立時打斷道:
「偷筆?你哪只狗眼看見了?我話就撂在這,這筆是我自己的!別以為你自己不帶筆就以為別人會不帶筆了好嘛?還有,你難道不著急去掛號看病麼?這麼會多管閒事,小心直接暴斃,還沒人給你收屍!」
「你!」
中年女人惱羞成怒地拉下口罩,露出一張瓜子臉薄唇來,指著黎菲想回罵幾句,黎菲卻猛地退後幾步,大叫道:
「哇你們快看!這大媽就只顧著自己不顧別人,現在這時期竟然把口罩摘下來!萬一傳染給你們怎麼辦啊!!」
眾人一聽,連忙把口罩捂得更嚴實了,模糊著聲音紛紛指責起中年女人來,就差沒動手了。還有的本來沒戴口罩的人趕緊默默戴上了口罩,這才混進去加入了這場譴責之中,也省得被別人譴責。
這下中年女人還沒罵幾句順氣,反而更是陷入了斥責里,她怎麼能忍受這些?就突然徑直一屁股坐在地上,展開了大媽的終極技——將耍賴進行到底!
「你們不要被她三言兩語就迷惑住了!我就是親眼見到她偷筆了,還放進自己的背包里了,就算是支筆,那也是公家的財產啊!你們這不是冤枉好人嗎?」
這番話一出,似乎也有幾個人不再言語還轉過了頭,可能他們也習慣了順手牽羊吧。也有的人懶得和這大媽多費唇舌,咳了幾下,啐了聲也不理她了。還有的則是繼續責備著,畢竟傳染這件事可比偷筆嚴重多了,而且其實是在或多或少地發泄著自己的情緒罷了。
黎菲冷笑一聲,這中年女人越嚎叫,吸入的高氧也越多,說不定真的會當場暴斃呢,她何必理她?
然而就在這時,有人走了過來,不悅地問:
「這裡發生了什麼?不許擾亂秩序,否則我就喊救援軍過來了!」
那人穿著一套護士制服,可和普通護士不同,那制服的顏色竟然是深色的,黎菲猜測這位人物是護士長。
中年女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又飛快地站起來,上前就拉著護士長的衣袖指著黎菲,試圖掰回一局厲聲道:
「她!就是她,偷了護士台的筆被我發現了還不承認,還讓其他人來圍攻我,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護士長都沒聽完,臉上就出現了一抹無可奈何。這裡是醫院又不是公堂,哪來的做主?可她很快就明白,要是不給個結果,誰知道這中年女人會鬧到什麼時候?實際上救援軍也比較忙,這種小事最好還是不用他們來處理。
護士長的面色不太好看,不過是因為中年女人的吵鬧聲,天知道在有些時候為什麼年齡大的反而比年輕人更皮實,難道這一代是真的脆皮?
但對上大半張臉都遮住的黎菲,護士長的語氣不顯得冷漠,但也不算熱情,只是點了點下巴道:
「你好,既然有人反應了,您這裡有什麼想補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