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本宮瞧著寧妃年紀雖小,卻是個恩怨分明、愛憎也分明的性子。被惠妃利用一次,往後怕是要交惡。」
她一解釋,逢春這才想起還有這層關係。
惠妃與納蘭明珠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而今,借著「遠親」的名義利用人家連襟家的女兒,實在是……不算光彩。
赫舍里搖搖頭,先將這茬放下,轉而提起一樁重要事。
「本宮聽聞有一種草藥名叫荊芥草,沾了荊芥草的粉末,頃刻間就能叫貓進入癲狂狀態。」
方才,若被撞到沾上荊芥草的人是她;
此刻,不止腹中的孩子,怕是連同她都要去了性命!
赫舍里冷笑一聲:「這般狠毒的計謀,還拉上了永壽宮作掩護,倒真是本宮從前小瞧她了。」
這回,借著死去孩子的力,定要將惠妃的罪名坐實摁死才是。
第47章 褫奪
延禧宮內徹夜難眠。
惠妃坐在東次間的榻上,正心緒煩躁地給大阿哥剝果仁吃。大阿哥在一旁溫書,瞧著臉上也有幾分不耐。
等了許久,還不見消息遞迴來,惠妃實在有些坐不住了,抬聲問守在殿外的管事太監:「宮門外可有動靜了?」
太監答話:「並無。」
惠妃還不死心,靠在窗邊低聲又問:「隔壁呢?可有什麼異動?」
「回娘娘,奴才瞧著……景仁宮進進出出都是太醫院的人,萬歲爺也過去了,怕是不好。」他壓低聲音又道,「那頭一向口風緊,奴才也不敢打探免得露了馬腳,因而究竟如何了還不知曉。」
惠妃撫著胸口似是還沒回神,忐忑點點頭道:「好,好。這就應當是成了……只是本宮這眼皮今夜突突直跳,那兩人又沒回來報個信兒,總覺著事兒不順呢。」
大阿哥在燈下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將書一摔,震得那盞琉璃座燈左搖右擺,險些墜下去砸碎了。
惠妃忙將東西接住:「你這孩子,讀不通累了就放下歇一歇,額娘給你剝了核桃仁、松子仁,何苦跟個燈置氣。」
大阿哥氣笑了:「兒子是讀不通書嗎?分明是被額娘給氣的。還當您想出什麼好主意呢,半晌竟是這樣沒腦子的伎倆,還要將永壽宮的鈕祜祿氏牽扯進來,那是咱們能惹得起的人嗎?」
「如今,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額娘可莫要再妄動了,免得牽連了兒子一同被汗阿瑪厭棄。」
惠妃還掬著一捧果仁,聞言頓在原地,心頭有些發冷。
她不知道兒子何時變成這般模樣的,卻也清楚,一定與她從前的教養有關。
但她依舊沒有要糾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