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便又傳來覺禪氏一陣謾罵。
四阿哥心中微涼,卻只在面上噙著一抹冷笑。
覺禪氏罵過他還不夠,又道:「兒啊,額娘瞧著大阿哥雖然得了兩個格格,可他額娘烏拉那拉氏卻是個不中用的,偏成了皇后的眼中釘肉中刺,怕是再不能翻身了。六阿哥深得聖寵卻早早折了,餘下的幾個便都不足為懼。這可是你往上爬的好機會,知道嗎?」
「你要討你汗阿瑪歡心,他喜歡的想要的,你便順著他的意思去做,還要做到最好。」覺禪氏又捏起一塊點心,壓低聲音誘哄八阿哥,「將來,未必沒有越過毓慶宮的一日。」
「到時候,這滿宮裡最好的點心,奴才們都會爭相給你捧上來……」
覺禪氏還在喋喋不休地給兒子灌輸著,胤禛卻連眉目都冷下來。
他眯著眼看向伺候在前院的幾個奴才。那些人都被覺禪氏趕到了遠處,正戰戰兢兢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
胤禛大跨步邁出步子,反身往二所外走去。臨出門前,他低聲警告:「我回來過的事,便不必叫八阿哥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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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禪氏心懷不軌,八阿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事兒胤禛沒忙著告訴胤礽。
主要是二哥一向對兄弟姐妹們寬仁友善,他拿不準主意,二哥若是知道此事會不會願意出手整治。
胤禛對胤礽還有些不夠了解。
他思來想去,穩妥起見,最終選擇將此事告知了夏槐姑姑。
……
六月底的天便已經燥熱的不行。
景仁宮內,逢春正給赫舍里打扇,說起近日二阿哥與四阿哥多有親近的事兒。夏槐便抹著汗,挑起帘子進來了。
她才從內務府核對好今年各宮的冰例帳目,路上遇到了四阿哥。
夏槐沉著臉,將屋中侍奉的其餘宮女都攆出去,關了門,連學帶罵地將八阿哥母子的事兒告訴了赫舍里。
末了又道:「奴婢瞧著,四阿哥怕是特意等在東夾道上的。」
赫舍里心中門兒清:「四阿哥是對咱們阿哥還不夠了解。他只當保成是個不會狠心反擊的淳善兄長,這才越過毓慶宮,將此事通過你的嘴,來告知本宮。」
只不過,她心中到底還是存疑,擔心四阿哥日後會反水。便決意午後等兒子過來,好好與他說說跟四阿哥的親疏遠近之事。
赫舍里將心思先放在眼前這件事上。
她的確沒想到,八阿哥的生母竟這般早早的就有了膨脹的野心。單她一個有野心倒也不打緊,畢竟皇上對辛者庫出身的厭惡擺在那裡,她輕易越不過去。
但八阿哥對糕點一事的回應,就有些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