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叫小豆子仿著大阿哥的字,寫了一首高啟的《登金陵雨花台望大江》,饒是赫舍里提前知曉,竟也分辨不出真假。
確定小豆子可用,赫舍里歡喜極了。叫幾個人都去門外把守,拉著胤礽坐下。
胤礽問:「額娘是想用字跡,偽造大阿哥施用魘鎮的證據?」
「不止如此。」赫舍里垂眸,挑揀著有用的訊息告知,「三征噶爾丹之後,你阿瑪有意叫你一眾兄弟出宮,開府封王。大阿哥與三阿哥已經有了格格,是定然要出去的,但額娘瞧著不止如此,只怕到時,四、五、七、八幾位都能一道得個貝勒貝子之流,出宮開府去。」
一般情況下,皇子們十五歲左右才讀完四書五經。由尚書房的學士們考核確認之後,才能出閣,在阿瑪的允准之下開始參政議政。
三征噶爾丹已經提上日程,至遲明年,便能徹底大勝,論功封王了。
那時候七弟也才十六歲,算是剛好趕上;
八弟若能得封,便是汗阿瑪的一味偏袒了。
胤礽一下子就明白,額娘為什麼要在這時候提前部署著整治大哥。
打一個留一個,日後才不會腹背受敵。
既然要打,自然是將實力強一些,看著要坐穩的大阿哥母子先弄下去。
他在腦中分析片刻,便篤定地看向赫舍里:「額娘打算利用三征噶爾丹的事,叫汗阿瑪徹底疑心大哥,再以厭勝之術摁死他們?」
赫舍里見胤礽明白,也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心中鬆了一口氣,點頭應是。
她又道:「這件事不必你出面,只需要叫小豆子偽造一份大阿哥拉攏領侍衛內大臣董鄂費揚古的書信即可。其余的都交給額娘。」
胤礽無奈苦笑,握著赫舍里那只有傷病的右手,輕嘆一聲:「兒子不是大哥,沒法看著額娘獨個將這些事攬過去,自個兒卻無動於衷,安枕毓慶宮內。額娘與兒子從無害人之心,卻總被構陷於泥沼之中,從前如此,逢春姑姑的事更是如此。」
「無論如何,兒子與額娘總是一心的,還請額娘不要推開兒子。」
赫舍里眼眶濕潤,垂首不住點頭道:「好孩子。」
過了片刻,她終於壓住那份流淚的悲傷,這才抹著眼睛道:「既然如此,此番三征噶爾丹,你便向你汗阿瑪舉薦七阿哥吧。他雖有腿疾,馬上功夫卻絲毫不遜色於大阿哥,排兵布陣的本事更是遠超一眾兄弟。有你為他做個引路人,執掌鑲黃旗大營才算有望。」
胤礽頷首,對七弟在武功上的建樹十分認可。
「兒子也會同時舉薦四弟、五弟。終歸是要開府了,若能得些戰功封個貝勒,日子也好過一些。」
赫舍里猶疑一瞬,點了點頭。
四阿哥暫且不論,五阿哥卻是寧壽宮仁憲皇太后的心頭寶。太后平日瞧著不言不語的,但誰對她真心卻是心中門兒清。
全當是……與寧壽宮示好,結個善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