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額娘的人了,此刻卻露出幾分俏皮,學著平日弘晳做鬼臉的樣子,笑道:「不告訴你。」
「不就是額娘將當年大婚的頭面給你了嘛,瞧你高興的。」胤礽伸手將人牢牢牽著,「至於你腕子上的玉鐲,這是當年額娘進宮之前,索尼親手給的,算是赫舍里家的傳家寶。」
太子爺半是戲謔,半是認真地偏頭笑道:「喬喬,孤的母家可將寶貝都留給你了,你作何感想啊?」
李瑾喬不知道這玉鐲竟有這般貴重,怔愣片刻,感動得快要哭出來。
胤礽笑話她:「怎麼就哭了。」
李瑾喬使勁搖搖頭,抹了淚與他插科打諢兩句。
方才在屋中,她曾對著皇后娘娘起了毒誓。其實細細想來,沒有那樣的毒誓,她也是要用生命愛護這個男人的。
就像阿瑪值得額娘去愛一樣,胤礽也值得她全部的愛。
*
康熙四十二年春,南海瀛台。
今年是康熙的五十歲生辰。
萬壽節當日,正逢帝王在瀛台避暑,索性就取了翔鸞閣之南的涵元殿來宴飲百官。當年平定三藩之後,康熙曾經在此處大擺「瀛台凱旋宴」。過去數十年,慶功宴變成了萬壽節的宴席,反倒比從前慶祝平定三藩還要奢靡許多。
胤礽也有幾分無奈。
這回的生辰宴汗阿瑪點名要他操辦,卻處處都提了奢侈至極的要求。回頭,這諂媚迎上的帽子又該扣在他這個儲君頭上了。
帝王今日心情大好,多飲了幾杯酒,頭暈目眩地回了翔鸞閣就寢。
當日午後,康熙因心疾引起抽搐病倒。御前密而不發,連忙請來了皇上一貫信重的老太醫診治。
等到夜裡,人可算是醒了。
叫梁九功提著的一口氣緩緩松下來。
康熙剛醒,精神還不是很好,被梁九功扶著用了小半碗清粥之後,這才靠在床上問:「朕昏了多久?」
梁九功答:「從午後至今,有五個時辰了。」
「消息可曾走漏?」
「萬歲爺先前叮囑過,奴才自然不敢走漏風聲。」
康熙滿意頷首,道:「宣太醫來吧,朕有話問。」
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叫太子前來侍疾。若這身子真的沒法再撐下去,叫太子名正言順上位,倒也沒什麼。可若是虛驚一場呢?
宣揚出去,只會叫年輕力壯的兒子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康熙閉目靠在大迎枕上,等著太醫過來。
不多時,在燭火晃動的映襯下,老太醫便將帝王的情況一一如實稟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