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果然……」強烈的失落感只持續了短短片刻,很快,瑟拉維雅調整好了心情,狂跳的心臟也漸漸恢復了規律運動——實在是她上輩子撲街撲習慣了,這次投稿雖然額外寄予了一些希望吧,也沒到不通過就要傷心難過掉小珍珠的地步。
相比較她,反而是菲尼緹斯這邊反應要更大一點。
「為什麼沒有通過,姐姐的故事明明比他們寫的都要好!」看到拒收函的內容,他語速急促,捏著開信刀的手指緩慢收緊,聲音中透著濃濃的不解。
「哎呀弟弟,就你覺得好看沒用的啦,人家報社要考慮的是迎合大眾口味,現在市面上寫的都是男性向的冒險故事,我非要特立獨行寫一個女性向戀愛短篇過去,報社為了降低風險,選擇拒稿也不是不能理解。」瑟拉維雅輕柔地拍了拍菲尼緹斯的肩,說出的話看似是在開解弟弟,其實也有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的意思在裡面。
成熟的大人,應該是能接受自己的平庸、悅納自己,同世界和解的,這道理她可太懂了……
瑟拉維雅成功被自己的話安慰到,心緒越發寧靜平和,但菲尼緹斯顯然並不想喝她的毒雞湯。他垂頭盯著手中的信函,語速放緩,眉心皺起,認真組織語言:「大眾的口味是冒險故事,那是因為沒有人給他們看其他題材。就像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從來沒品嘗過籠子外品類豐富的食物,飼主給它們什麼,它們就吃什麼,時間長了,飼主便以為金絲雀只能接受這種食物,從沒想過要換一種——我覺得這樣是不對的,而且還很可悲……」
瑟拉維雅這下是徹底被弟弟驚到了。她以為他年紀小,懂得還不那麼多,可弟弟比她想像的敏銳得多,居然憑他的觀察,說出了和前世一些專家學者差不多意思的話。
……果然她的弟弟是個天才!
不過作為一個討厭的大人(自以為),這種時候肯定是要習慣性抬槓、致力於將外界殘酷現實的一面展示給孩子的:「弟弟你說得很有道理,可這個世界的運作規律就是這樣啦,做正確的事不一定得到好的結果,說正確的話不一定有人會聽。你覺得籠子裡的金絲雀可悲,但他們自己或許只要有口食料填飽肚子,就已經足夠滿意啦,你強迫他們更換口糧,說不定還會惹來厭煩哦……」
「所以姐姐就一點都沒有覺得不滿和不甘心嗎?」槓精語錄還沒說完,菲尼緹斯忽然抬頭,語氣幽怨地打斷了瑟拉維雅。
他看起來是徹底投入了真情實感的,因為她的連番否認,居然連眼圈都紅了……
瑟拉維雅見狀長嘆了口氣。她本來已經習慣了把一切悲傷藏在心裡,用無所謂和插科打諢掩蓋自己內心的失落和不甘,可是……哎,或許是受到弟弟身上的情緒感染吧,她忽然又有點悲傷了。
「姐姐我……姐姐我其實也挺難過的。但我知道我改變不了別人的想法,為了讓自己好受一些,就只能調節自己的情緒了嘛。」她垂著眼帘,輕聲剖白。
「姐姐是笨蛋。」耳畔突兀響起弟弟篤定的話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