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貼身男僕彎腰行禮,轉身便朝不遠處的宅邸趕去。
「慢著!」費馬爾一直遊刃有餘的表情,在聽說要請管家時,終於產生了裂痕。
他閃身攔在了葛文前面,瘦削刻薄的臉板起,居高臨下望著菲尼提斯,目光中滿是威嚇,有意拖長了嗓音:「小少爺,我理解您想要袒護姐姐,為她遮掩的心情。但為此顛倒黑白,出言污衊,即便您貴為北地公爵的兒子,我費馬爾·溫思克也絕無法坐視您的肆意抹黑——以騎士的榮耀起誓,我將與此地的不公抗爭到底!」
用騎士的榮耀起誓,在時下是一種性質相當嚴重的誓言,稍微出現點意外,甚至可能引起一場血腥的決鬥。費馬爾本以為自己這樣說可以嚇退菲尼緹斯,畢竟他只是個半路撿回、毫無根基的私生子,若是鬧出什麼大動靜,很容易招惹來公爵的不快。
然而,出乎意料,菲尼緹斯沒有表現出絲毫害怕的跡象。
「葛文,去。」他毫不退讓,冷聲重複。
被攔住的男僕恭敬垂頭,繞過費馬爾,步速飛快地趕向宅邸方向。
「您理解自己在做什麼嗎?」眼見再也無法阻攔男僕,費馬爾氣笑了。
少年的身後,女僕米蘭達正忙著安撫氣沖沖的瑟拉維雅。偌大的草地上,暫時只有他和費馬爾彼此對峙。
非常好。
菲尼緹斯勾起嘴角,也朝面前的男人露出了一個笑——一個純真無比,又好似凝聚了濃重血腥氣的笑。
就像無知的孩童緩慢撕扯下蝴蝶的翅膀,他模仿著費馬爾的語氣,一字字重複著對方先前說過的話:「我早就跟貴府管家說過了,女孩就該乖乖待在閨房……我想,這一切只能歸咎於您資質駑鈍、貧瘠痴愚的頭腦了。」從頭到尾,一字不差。
「你……你聽到了!」費馬爾皺眉,驚疑不定地看向面前的白髮少年。
他望進了一雙幽深黑沉、宛若深淵的眼睛。
菲尼緹斯正毫無感情、沉默專注地凝視著他,像在看地上的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又像在看某種死物。在兩人對視的那一刻,費馬爾感到身體突然像被蛛絲裹纏住了一般,僵在原處,無法動彈。
那、那是什麼啊……
他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在少年玻璃珠一樣剔透澄淨的虹膜底部,有數條紫紅色的不知名物體,像蜈蚣一樣爬行蠕動著,斑斕的吸盤在高速移動中,形成花朵一樣模糊跳躍的色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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