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對面的白髮少年也正專注地凝視著她。兩人視線相觸的那一刻,菲尼提斯痴迷而饜足地注意到,姐姐的臉「唰」地紅了。
啊,真可愛,像是血液滲進牛乳,夕陽吞沒雪山……
偷看被發現,瑟拉維雅活像被蟲子蟄了一樣,立刻把視線轉移走,同時皺著眉頭,扭捏糾結了半天,才傾身向前湊近弟弟,手中摺扇「嘩啦」打開半扇,擋住自己半邊臉頰,小聲說:「我是聽莉莉婭說起這家店才來的,我不知道這家店在辦這種活動,也不是為了贈品故意帶你過來。」
菲尼緹斯沉醉的神情稍減,臉上浮現一抹受傷:「可我跟雅拉,難道不是已經……」
「等等等等,噓——!別在外面提這個!」眼看弟弟就要把話說出口,瑟拉維雅手忙腳亂地丟下扇子,伸長胳膊去捂少年的嘴。
以菲尼緹斯的身體素質,本來能輕而易舉捕捉到紅髮女孩的動作,但他並沒有刻意避開,所以瑟拉維雅這一下結結實實按在了他的嘴唇上。因為動作太急,手上力氣沒把握好,女孩的無名指尖甚至不小心通過唇與唇的間隙,探進了少年口腔里。
指尖上傳來一種奇怪的觸感,軟軟的,熱熱的,濕濕的。大概是感覺到不舒服,瑟拉維雅發覺少年喉結上下滾動,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於是,她的指尖也跟著柔壁的擠壓,被向內吮了吮,緊室,逼仄,像陷進一塊熱泥潭,又好像被一隻有溫度的河蚌吞進了肚子……
啊、這……怎麼就不小心伸進去了啊!
瑟拉維雅的臉更紅了。發紅之餘,肌膚還像被放在火爐上烘烤過一樣,燙得驚人。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因為羞恥和尷尬遁入地縫,她「嗚哇」叫了一聲,狼狽地把手收回,掏出手帕擦拭上面沾染的晶瑩唾液。
然後瑟拉維雅發現了一件比把手指頭戳進弟弟嘴裡更尷尬的事——她的手指上沾了血。
再把目光往前一挪,好嘛,菲尼緹斯也正將手帕按在嘴唇內側,雪白的帕子上,已經沾染了一絮淡紅的血痕。
於是她悲傷地意識到,儘管自己昨晚才修剪過指甲,無名指的指甲又短又圓潤,並沒有成為兇器的資質,但她可能也許大概……把她弟弟的嘴唇弄破了。
啊,討厭,為什麼她做事情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的,像個笨蛋一樣……
瑟拉維雅注視著手帕上的血漬,瞳孔震顫,眼神發直,大腦因為過度羞恥,短暫陷入了類似宕機的放空狀態。
從頭到尾目擊了一切的店員:「……」
就離譜,關係都這樣親密了,尤其是男孩那方,看女孩的眼神都黏得能拉絲,就這還說不是情侶……要說是家人,這兩位分明長得一點也不像呀!
但自詡見多識廣人生經驗豐富的店員大姐姐並沒有點破,而是鞠著躬,相當嫻熟地認錯道歉:「兩位客人,十分抱歉,是我們未經詢問,擅自對兩位的關係產生了誤解。但我店的規定是食物放上桌後不能收回再賣,這份免費送的甜品,兩位還是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