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拉維雅依舊立原地,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就這樣一步一步,一點一點,終於,隔著一座神聖囚籠,瑟拉維雅與觸手怪面對面站在了一起。她抬起頭,仰望著面前的觸手怪。它個頭很大,身上的觸手不計其數,每一根都有手腕粗細,紫紅的表皮覆蓋著半透明的黏液,乍一看有些嚇人。不過,仔細看就能發現,那些觸手每一根都很講禮貌,它們乖乖巧巧貼在觸手怪身上,越靠近瑟拉維雅,就表現得越規矩,她的手向前伸急了,有幾根觸手還嚇得炸了毛。
嘿,那可是濕噠噠軟綿綿的觸手哎,它們居然還會炸毛,這也太犯規了吧!
瑟拉維雅實在有些頂不住,又把手朝前伸了伸——於是她終於如願握住了一根尖端崩得筆直的觸手尖尖,手感就和想像中一樣,又涼又滑又柔軟,並且還會因為手指的撫摸而細微顫抖。瑟拉維雅握著觸手搖了搖當作握手,鬆開手時,心裡充滿了不舍。
「你好,觸手先生,你會說話嗎?」她問。
菲尼緹斯沒有立刻回答。
他在猶豫。
姐姐看起來並不討厭他這副形態,但他無法確定,當「觸手先生」與菲尼緹斯畫上等號時,這種感情能否繼續保持。
萬一姐姐無法接受他異族的身份怎麼辦……哪怕概率再低,一旦發生,那將是他的噩夢!
「穆勒先生希望我們好好聊聊,你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嗎?」瑟拉維雅繼續嘗試搭話。
觸手先生依舊沉默著,沒有絲毫反應。
瑟拉維雅覺得繼續這樣下去不行,既然觸手先生不說話,那就由她來主動好了。於是她把掌心攤開,在觸手怪前面展示了一下,嘴裡詢問:「我第一次遇見像你這樣可愛的觸手生物,我想摸摸你的觸手……不會攻擊你的,就只是摸一摸,可以嗎?」
觸手先生仍然沒有開口——但它身上那些觸手像是海床上的花園鰻一樣,紛紛從它體表豎立起來,招搖著擺出一副「翹首以盼」的姿態。
瑟拉維雅把手伸過去,它們立刻長蛇一般扭動著身軀,亢奮地迎接上來。搶在最前面的那根有幸被女孩軟綿綿的小手抓住,她動作笨拙地用拇指與食指圈住觸手,上上下下一通摸索,意外發現在觸手的尖端有幾道細微到難以察覺的裂痕。
這是什麼,難道這觸手是可以打開的?
瑟拉維雅是個臉上長痘就忍不住要去摳一下的人,那幾道神秘的裂痕在她眼中仿佛有什麼特別的魔力,一忍再忍,她終究還是沒能敵過那份誘惑,用指甲在裂痕邊緣輕輕摳了摳。
她以為她做得很隱蔽,卻不知觸手的尖端正是神經最密集也最敏感的部位,被碰到了脆弱處,那條觸手像條絕望的大魚,「啪」地在女孩掌心彈跳了一下。
與此同時,籠子裡的觸手先生也跟渾身通了電一般,觸手尖端齊齊扭曲顫動,從身體中央發出了一聲沙啞無比的呻/吟。
等等,這熟悉得如同要刻進骨子裡的聲線,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