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記得。
他用折磨自己的方式度過每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到美國的第二年,學業上取得了優異的成績,可心更空洞了。
他給蘇橙打去電話想聽聽她的聲音,提示音是空號,蘇橙換了手機號,沒辦法通話,他只能給她發信息。
可每次想說什麼的時候,最終都會被刪掉,還是那句,他有什麼資格。
周宇琛覺得自己病了,白天如常,晚上一宿一宿睡不著,室友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強行把他帶去了醫院。
重度抑鬱。
他得了和他媽一樣的病。
確診的那天,他竟然笑了,病了好病了好,其實死了才好呢。
老天爺沒要他的命,讓他多活了一年又一年。到美國的第三年,他病情得到控制,在人前更是如常了。
他想見見蘇橙,悄悄坐飛機回了京北,在京北大里看到了那抹纖細的身影,她身旁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男生。
他們在說著什麼,姿態看上去很親密。
蘇橙還對那個男生笑了,恍惚的,他被那抹笑勾了魂魄,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竟然哭了。
那樣的笑,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夢裡也沒有。
那天還發生了一件插曲,他爸找到了他,並試圖再把他關起來,那天的爭吵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他動手,他也動了手。
當天他坐飛機飛回了美國,買醉到第二天,手腕被破碎的酒瓶劃破,險些發生事故。
室友嚇得魂都沒了,問他:「幹嘛自殺,瘋了嗎。」
他蹲坐在地上,笑得很悽慘,不斷說:「她真忘了我了,真忘了。」
室友不理解他這種一根筋式的戀愛,等他清醒後說:「世界上最多的就是女人,為女人尋死覓活最沒用,周,你這麼優秀,不應該沉浸在過去中,要展望未來。」
未來?
沒有她,他就不可能有未來。
他像是無根的浮萍,沒有任何歸屬感,好像隨時都會消失。
第四年,周宇琛聯繫上了外公,被外公的一襲話點醒,沒有什麼過不去的,要是實在放不下就讓自己變的更優秀,然後把人追回來。
他又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學習,外加創業。
創業過程很辛苦,但好在辛苦的同時取得了成功,他用五年時間把加利做大,讓它成了家喻戶曉的公司。
不知情的人以為他只是單純的想把事業做好,其實不是,他還有其他的心思,他要證明給她看,他不是不學無術,他改好了。
現在的他,有資格出現在她面前了。
如果用一句話形容周宇琛的那八年就是——死過,但又活了過來。
……
「我就知道,你還是在意我的。」周宇琛被煙嗆了下,邊說邊咳嗽起來,助理出來找他,他對著聽筒說,「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