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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得太坦誠,迫切的情緒不加掩飾,令季卷心中飄忽,竟不知是喜是憂,喃喃地道:「我猜和我有關。」

「和你無關。」蘇夢枕迅速地答。

他迎著季卷錯愕投來的視線,臉上神色柔和、溫暖、不容質疑,把話迅疾地續了下去:「我要退婚,是我自己的事,並不為討好你。與你有關的是另一件事。」

季卷心中一跳,剛要開口阻止,蘇夢枕已向前一步,堅聲道:「我已身無束縛,現在再向你求愛,你會怎樣回答?」

「我……」季卷啞然。她沒料到在她決定單刀直入的時候,蘇夢枕比她更快、更直白地挑破所有遮掩。遮掩是留退路,他隱晦暗示、她含蓄推拒,關係就還有轉圜餘地,可話說到底,他們彼此都不再有退路。

已經沒有退路,反而令所有話都變得易於出口。她笑了一笑,又搖了搖頭,在蘇夢枕猝然暗沉的眼神里道:「問題不在於婚約本身。蘇公子,我不能接受一個人在上一段感情還沒結束時突發的移情別戀。」

蘇夢枕不再發聲。

季卷的拒絕已說完,餘下的只有靜立等待,等他消化完這拒絕的不可轉圜,同時居然覺得失落。季卷向內心自問,在她說這句話時,存有的並非堅不可摧的決意,更有些微渺的希望,希望他出言反駁,向她澄清他與雷家姑娘早已斷情,或說只是他年少不懂事——她居然期待他能給出一個足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但蘇夢枕只是帶著思索地凝視她。湊得近了她更能看見蘇夢枕青灰的眼圈和密布的血絲,肺疾自會讓人夜裡難眠,可她與他認識以來,第一次見他如此憔悴,像有幾個夜晚獨對到天明。

季卷向後退開,退的同時移目。她阻止自己繼續發散思維,想得越多越發心軟,心軟到幾乎要成為失憶之人,摸一摸他黯淡雙目。她故作隨意道:「話已說完,不如——」

「——你沒有看我的信。」

蘇夢枕截斷她,不僅截斷她試圖轉移話題的努力,更伸手攥住季卷手腕,阻止她往後退的意圖。他抬起雙眼,眼下青灰,眼底血絲密布,黑色瞳孔卻猝然燃起高亮,像落井者攥住落在手裡的唯一一根蠶絲,無故堅信這就是留給他的最後希望。

季卷心中驟起風浪,她張一張嘴,故作不明地反問:「什麼信?」

蘇夢枕笑了。這三個字對他似乎並非疑問,而是赦令。

他笑著咳嗽,顴骨泛出重病人那樣不健康的潮紅,卻全然不妨礙他喜悅地、甜蜜地、已單方面陷入愛戀遐思地道:「我如果愛人,絕不會因任何理由解除婚約。即使是生死仇敵,即使兩人關係只容得下仇恨,只要我心中還存有一點愛,就決不允許斷絕婚約。」

他把季卷的手腕攥得更緊,生來從未有過地做自我剖白:「要我退婚,只有一個可能:我並不愛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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