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失控。
蘇夢枕揉開忽皺成一團的季卷,意亂神迷間竟有心思撥開她髮絲,笑嘆道:「長入夢,如今見也分明是。」
季卷橫波瞪他,狠狠翻身將他按倒在地,尋到蘇夢枕藏在袍衫之內的艷刀,握住。
刀滾燙。
刀客驚窒。
他終於暫時放棄追吻她嘴唇,在她輕撫刀背時握住她手腕,片刻只喘道:「……季卷。」
她銜著兩人亂織的髮絲低頭笑,相當挑釁的神情,旋即咬下來。
他拂開持刀手。濕漉漉五根手指壓開季卷,又確認似地抬頭捉她眼神。季卷躲開視線,腦袋放在他耳邊磨蹭,蘇夢枕便抵著她枕骨輕笑,任她俯身將距離徹底拉進。兩人只相距毫釐,正是纏綿悱惻,切要關頭,季卷在他掌心忽一驚顫,他也同時察覺,下一個動作立即轉為護住她後腦,抱住她往下接連翻滾幾圈,極迅速躲到一塊孤立的山岩之後。
季卷下意識捂住蘇夢枕口鼻,自己也大氣不敢喘一口,幾乎下一秒便聽山丘上由遠及近,傳來兩道前後交談的聲音。
一個道:「談到正事就耽擱到這種時候,為難你熬夜等我。」
另一個笑道:「是我邀你喝酒,當然再晚都等得起。」
季卷只覺蘇夢枕在她手底僵成一塊石像。好消息是她自己也成了一塊石頭。當世兩位屈指可數的高手,一上一下、兩塊石頭,躲在山石背後,把心跳、血流、呼吸都壓到最低,恨不得能融進地下,做兩塊半埋黃土的石頭,也好過以這副模樣被來人看見。
霍青桐、寧中則!
正是星月隱於雲中的昏蒙天色,她們兩人提著酒罈,一路走一路閒談,路過此處山丘,見地上亂灑的紙錢和酒罈,寧中則先笑道:「看來今夜想喝酒的人也不止我們。」
霍青桐環視四周,片刻嘆:「看來煩心人不止我一個。」
寧中則問:「不如就在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