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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卷皺起眉,臉上笑容消失,透出百般遮掩後的疲倦。她從信上抬頭看胡青牛一眼,指腹按在落款處利落一個「枕」字上,眼中銳利淡去,又恢復親和姿態,笑道:「這是自然。」她又故意揶揄地問:「前輩還等在這,不去找王難姑,莫非是等我跟你談一談家書的讀後感?」

胡青牛臉上的一丁點兒關切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高哼一聲,轉頭就走,寬袖兜面往季卷手上糊來,季卷右手伸在信前擋了一擋,收回手時,掌心卻已多了一小瓶丹藥,再抬頭時,胡青牛已負著手,踏步遠去,權像是藥瓶自己從袖子裡掉出來一樣。

季卷微笑。笑著收起藥瓶,慢慢將信折回原樣,鬼使神差舉到鼻前嗅了一嗅,薰香與蘇夢枕衣服上沾的冷香一致,令她笑容更真心實意。

這幾年間他們各自忙碌,每一年總算能找到些時間、找到些理由,催促自己動身往對方的地方去。見面後各種意義上要做的事都多,但到底相聚時短,分隔日長,唯獨靠信件聊寄情思。

但他們書信也不常寫私密言語,基本全被公事占滿。譬如此時,蘇夢枕只問她一句安好,立即以隱晦筆法寫他從蔡京態度間試出疑點,而六分半堂亦兩方押注,京中那位官家,顯然已忍耐不住,想要對邊境擁兵自重的勢力下手。

季卷雖名義上未領北宋官職,不得領宋兵宋將,手下各州各路,亦順從接納趙佶派遣來的官員做四司,但官員人選首先已被蘇夢枕在京中篩選運作過一遍,過來就任以後,或威逼,或利誘,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立場都漸坐在她這一側,如今以她實權掌控地區、加以理論上輻射區域,說是一方諸侯,都有些太小。

中央對諸侯,最常做的是什麼?

削藩。

……趙佶不會自比漢景帝,以為自己也能推什麼《削藩令》吧?

呃,據她所知,北地各方往汴京送回的戰報,已經基本不寫她手下遼人武林人的功績,成天大吹那些被她弄去種地當安保的宋軍威儀,「北方諸夷遠見宋旗皆望風而逃」……

趙佶真信了也未可知。

畢竟一個皇帝身邊,經過他自己篩選,最不缺的就是向他大吹法螺的傢伙。

季卷梳理片刻信中一手消息,心中已有決意,收好信紙,轉身福建送了幾封信去,又接著回去同武林人開會。

這回她沒再賣關子,將自己計劃用武林大會為由頭,吸引女真人參與,再往獎項中塞入官職名額。女真人自傲,也崇敬強者,自無拒絕比賽的道理,等多比試幾次後是否會態度軟化,就勢加入她的體系,那就未可知了。

息紅淚點頭道:「做評委公證的事,你當仁不讓。」

季卷笑道:「不行,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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