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身上或是衣物上的味道,當然也不是酒店的香薰。
鍾晚抬手開了玄關處的燈,正對著電話說:「我們訂的下周一回杭市的票,除了大後天戲劇節閉幕晚會,其他時間…啊…」
她忽然一驚,手機也「咚」地一聲摔在地上。
窗邊,梁序之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全身的衣服都是黑色,幾乎和窗外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
他手裡捏著一枚銀色的金屬打火機,好似漫不經心轉著圈把玩,偶爾金屬外殼接觸到他小指上的戒指,發出清脆的響聲。
聽筒的音量大,房間又安靜,掉在地上的手機傳出許褚然的聲音。
「喂,你那邊怎麼了?還能聽到嗎?」
鍾晚心跳都被嚇停了一拍,彎腰撿起手機,未發一言,直接將電話掛斷。
她在原地定定站了片刻,朝窗邊走去,聲音極小,甚至有些發顫:「梁先生…您…怎麼過來了。」
梁序之緩慢轉過頭,燈光映著他冷峻的側臉。
「來看看你不打招呼跑出來,都在做些什麼。」他聲線極涼,視線划過她的手機:「一個月不見,就找上新人了?你動作倒挺快。」
「他不是…」鍾晚脫口而出,又意識到沒必要解釋這些,聲音戛然而止,靜靜看著他。
「砰」地一聲,梁序之將手中的打火機丟在茶几上,站起身,緩步向她走來。
鍾晚不自覺向後退,直到後背貼到牆上,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只能別開視線。
梁序之仍在靠近,臨到咫尺的距離,抬手,指尖勾起她的下巴,逼她與他對視。
男人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冰涼,他薄唇微張,聲音偏低,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支冰刃製成的劍,要穿過她的耳朵,刺進她的心裡。
「我讓你走了嗎。」
鍾晚看著他幽沉的眼眸,想扭過頭,他卻用了些力道,鉗住她的下巴,讓她動彈不得。
她慌亂無措的眼神也無處遁形,輕闔了一下,微微張口,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同他說:「兩年了。」
「梁先生,在馬場見面那次,我們說好的,關系存續期間是兩年。現在我們的關系已經結束了。」
梁序之眉頭微蹙,似是在回憶。
好半晌後,他舒展眉頭,忽而笑了下,鬆開手,指尖划過她的頭髮,「好像是有這回事。」
鍾晚正要鬆一口氣,他手掌覆在她的後腦,向前一按。
兩人的鼻尖霎時間貼在一起。
梁序之身上清冷的氣息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壓迫感十足。
他薄唇微啟,幾乎貼著她的唇畔說:「但如果沒記錯,當時我並沒有同意。」
而後,梁序之毫無溫度地笑了聲,帶著淡淡薄荷味的呼吸落在她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