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明明物是人也是,只有心態跟幾個月前不同而已。
梁序之在她離開後,也是第一次邁進這間房,往裡掃了一眼,微蹙起眉,只覺得到處都空蕩蕩的,空得刺目。
記得她當時住在這,到處都重新歸置一番,收拾得很溫馨,東西擺得滿滿當當,空氣里也有她慣用的那款香水味,清甜的玫瑰香。
而現在,只剩酒店統一的薰香味。
梁序之往浴室走,只淡道:「明天要早起,收拾了早點睡。」
鍾晚壓下心頭那絲複雜的情緒,聽到外頭雨打玻璃的響聲,走去另一間浴室,「好。」
不知怎麼的,他們越來越像親密無間的陌生人。
……
周六開始,劇團每場演出都很順利,梁序之這幾天忙著,白天都只有鍾晚一個人在。
除了第一晚住在酒店,後來都在太平山的別墅。
那些傭人見了她,還是先前那樣恭敬但寡言的態度,好像她從未離開過。
當時二樓的主臥有許多梁序之讓人買給她的衣服、洗護用品,鍾晚當時走得匆忙,再者也沒打算收這邊的。
這次回來,看到她的東西都在。
有某一瞬間,鍾晚恍惚也在想,她的離開是否真的只是插曲般的鬧劇,梁序之壓根沒把這當一回事。
往後幾天跟在杭市時一樣,梁序之很忙,但晚上總是會回來,偶爾他們會說幾句話,大多時候,都是各做各的事,只是存在於同一空間。
鍾晚閒著無事,每天打開朋友圈,都能看見劇團「同事」發的那種照片,劇照、謝幕合影、慶功宴碰杯……
當時劇團險些無法繼續運營,現在沒了她,一切都進行順利。
後來大概梁序之也看出她太無聊,需要出席的商業酒會或應酬也都叫她一起。
鍾晚不懂他們複雜的利益關係,也無心留意他們談的那些生意,跟在梁序之身邊,被一群人簇擁著,當個紋了半永久笑臉的精美掛件。
一周後再到京市、到滬市,也都是如此。
仿佛她現在生活的意義就是陪他,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
在滬市的最後一天,鍾晚跟他坐在車上,去晚上的飯局。
梁序之闔著眼,倏地出聲,「是不是覺得很沒意思?」
鍾晚被他攬著腰,頭靠在他肩上,幾乎沒猶豫,坦言:「嗯,很沒意思。」
「那你想做什麼?」梁序之平聲問:「拍戲,還是回去演話劇?」
鍾晚靜了下,「也沒那麼想演,就現在這樣吧。」
梁序之睜開眼,低頭看她,抬手輕碰她的臉頰,語速很慢地說:「你跟以前,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