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晚心道,好像,他們還不一定有以後。
但她有些不忍看到他此刻的眼神,太真誠了,她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答應他什麼。
鍾晚緊抿著唇,站起身,面朝窗戶,將剛才那面紗簾完全拉開。
刺目的陽關頓時鋪滿了整個空間,刺得兩人同時眯了眯眼。
此時包間的空氣也好像很稀薄,她又抬起手,壓下窗框上的把手,分別把兩面窗戶也打開。
就在她剛推開第二扇時,梁序之骨節分明的手也從旁邊靠近,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握住,但僅此而已,沒有任何其他逾矩的舉動。
鍾晚呼吸一滯,他整個手掌都是冰涼的,激得她指尖也不由微顫一下。
近幾日杭市正是高溫天,窗外的熱浪瞬間鑽進來,包裹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
鍾晚依然攥著窗框上的把手,不上不下的,「…別這樣。」
幾乎話音一落,梁序之就鬆開,轉過身,背靠在窗沿上。
鍾晚仍是看著窗外,須臾後,沉著吐字:「說實話我不敢再賭一次。」
她呼出一口氣,「我現在也沒法立刻給你答覆,給我些時間好嗎,讓我想想。」
兩人都在窗邊,面朝不同方向站立,側臉在一條平行線上有交疊的部分,光影錯落,宛如電影畫面。
梁序之偏頭看她,很快道:「好。」
「這樣的結果對我來說已經是難得。」
在餐前那個問題說出口時,他還是習慣性在心裡預測成敗的可能性,他得出的結論是,可能性最大的結果,是她立刻拒絕。
鍾晚輕嘆一聲氣,低垂著眼:「你這又是何必……」
何必把自己放在這樣低的姿態。
梁序之:「因為值得。」
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鍾晚側眸,看向他。
男人此時背著光,又穿著一身黑,整個人像是一道暗色調的影子,欠缺真實感。
再細看,他身後的光線也太亮,模糊了原本冷硬的頜角和輪廓,下巴微微抬起,薄唇輕抿成一條直線,原本冷峻的面容此時也仿佛柔和了幾分。
梁序之注意到她的目光,也側頭,交錯著角度,視線落在她臉上。
這時,鍾晚擱在桌上的手機響起。
兩人的對視也就此被打斷,她轉回身,匆匆往那邊走,去接電話。
是喬姐的打來的,讓她下午去趟公司,看那部懸疑片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