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晚:「…嗯,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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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有場很關鍵的夜戲,是男女主角感情的轉折點。
一群人在外露營,男女主角不約而同深夜從帳篷里出來,在河邊偶遇,淺聊幾句過後,枕在石頭上看星星,腳踝浸在河水中,夜色下涓涓的流水緩慢划過。
這場戲不僅對男女主的狀態要求高,對環境的要求更是苛刻。
趙導盯了好幾天的天氣預報,找到一個天氣晴朗萬里無雲的夜晚,把布景搭好,讓兩個演員就位拍戲。
可拍了好幾條,鍾晚和許褚然都沒有呈現出趙導想要的感覺——看到了同類,所以絕處逢生,瀕死時燃起的一點希望。
趙導坐在監視器後面,喊停之後,不是說眼神沒表現出情緒變化,就是說表現過頭了,太像正常人。
又試了近十次,趙導叫所有人提前收工,讓鍾晚和許褚然慢慢找感覺,念叨著還好明天的天氣也合適,不然這場戲又得往後延。
已經快到零點,攝影和場務都收了東西返回鎮裡的住處,剩下完全放空的鐘晚和鬱悶的許褚然坐在河邊。
鍾晚依然保持躺在那的姿勢,雖然夏夜的河水也是有溫度的,但實在泡得太久,只覺得腳可能都泡腫了。
兩人的助理也都先回鎮上,特意留空間給兩個演員找感覺獨處。
許褚然站起身,那一瞬間捂住腦袋,緩了片刻後嘀咕:「誒呦,躺太久低血糖了,兩眼一黑,差點栽過去。」
「這要是把頭磕破了,趙導看見能把我徹底打進醫院。」
鍾晚:「放心,就算磕破了他也能加場戲給你圓回來。」
許褚然一邊從雙肩包里翻東西,一邊嘖聲道:「真狠心啊。」
一會兒後,他拿出兩袋低卡的雞胸肉,又拿了卷一次性毛巾,把一袋雞胸肉和毛巾遞給鍾晚:「你先擦擦吧,女孩子腳在冷水裡泡久了對身體不好。」
鍾晚也沒推辭,扯了一張毛巾,彎著腰把腳擦乾,穿上放在一邊的拖鞋。
兩人往後挪了挪,坐在河邊就著月色吃那小袋裝的雞胸肉。
趙導是要求他們今晚找到感覺的,安靜片刻,許褚然先問:「你有過那種特別低谷的時期嗎,低谷到想死的程度的?」
「說實話這部戲我都是靠表演技巧撐著的,我好像從小到大一直過得挺順風順水,就算大學剛畢業那幾年接不到戲,但好歹家裡給的錢也夠用,沒什麼壓力。」
鍾晚淡笑了下,「你確實看起來一直挺樂天派的,無憂無慮的那種。」
許褚然歪頭看向她:「你呢?」
鍾晚想了想,低聲說:「好像,低谷才是常態吧,運氣好的時候不多,慢慢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