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元》的導演林家宴住的是普通三人病房, 門口有人進進出出，宋淺出現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黃茹茹, 林導還需要進一步手術, 撤資的事情能否過段時間再說？」黃兵一個頭兩個大，片場被一把大火燒得精光, 損失的不僅是投入進去的置景費用，還要賠償影視城原有的場景。
偏偏這個時候男主丁天睿提出檔期無法滿足，要求解約。
黃茹茹投資3000w，是看在丁天睿的份上, 他退出, 她也跟著退出。
《零元》總投資5000w, 是小成本劇, 因為題材小眾，願意投資的人很少。
黃茹茹瞄了一眼病床上的林家宴，眼底閃過一絲不忍，轉眼而逝。
她鄭重說：「林導受了重傷，等他恢復, 至少要一個月，天睿下部戲早簽約好, 不能違約。」
黃兵堅持：「《零元》雖是小眾題材，但故事劇情很精彩，前期成片出來品質很不錯，請你再相信一次林導。」
黃茹茹搖頭：「我從來不信林導，我只相信天睿，也只投資他出演的作品。」
黃兵啞口無言。
她說的也沒錯，丁天睿相等於帶資進組，雖然這個資是別人替他出。
「林導昏迷不醒，我不清楚投資內容，撤資詳細情況等林導醒來再說。」黃兵只想拖一拖時間。
劇組帳面資金不夠負擔大火的賠償，再撤資的話，帳面資金恐怕連受傷人員的醫藥也負擔不起。
黃茹茹：「我不管，我是根據合同公事公辦，今日來除了看望林導，其次就是通知你，具體解約流程會有律師跟進。」
投資合約里有約定，要是發生意外導致劇組損失，投資方可以直解除合約。
黃兵無奈又心酸：「你乘林導昏迷解約，是不道德！等林導醒來再解約，算我求你，求你好不好？」
病房不大，他們二人談話聲音雖不大，但也足夠大家聽清。
黃茹茹趾高氣昂：「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態，跪下求我，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勉強答應你。」
「這女的欺人太甚。」圍觀病人嘀咕。
「聽上去是這女的有錢，男的是求人方，有求於人，只能低聲下氣，沒得辦法，世道就是如此。」
面對圍觀人群的指指點點，黃茹茹閃過一絲絲不適，想到丁天睿，又恢復狀態：「下跪都不敢，還說真心求我。」
黃兵面色煞白，緊握的雙手微微顫抖，呼吸加重，內心煎熬再三，閉眼說：「好。」
黃茹茹有點詫異，腦中閃過要阻止的念頭，但很快又被丁天睿的囑咐掩蓋。
丁天睿告訴她，《零元》是小眾劇，劇情好有市場但不會火，他當初接這部劇是因為沒有其他更好的資源。
現在他有了新的公司，有了更好的劇本。
黃茹茹是認可他的話。
宋淺正是在黃兵準備下跪的時候進入病房。
「這是怎麼啦？拍攝苦情劇橋段？」宋淺好奇地東張西望，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
黃茹茹冷哼，想要罵打斷的人，對上宋淺時，那股戾氣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