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有本事能弄到這麼神奇的毒藥,他直接下給傅思成傅總不好嗎,還能浪費到俞白這個不成器,只會靠男人的廢物身上?
黃叔朗尷尬著,腦迴路從沒像現在這樣清晰過,內心思緒如雪崩時的雪花般呼嘯澎湃,到處亂竄。
他看著將俞白護在身後,正皺眉看著他的管家,粗糙蠟黃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尷尬和羞憤不斷輪轉,打著圈地在他心頭涌盪。
「我……你……」
黃叔朗支吾了半天,終於捋順了自己因過分氣惱而顯得尤為不馴的舌頭。
他拍了下大腿,手指隔空指著俞白,生氣的手指一個勁地哆嗦。
「你這是污衊!」
俞白懶得再繼續搭理黃叔朗,他轉身,以自己「遇刺」受到驚嚇,不想再招待為由,讓管家送客。
終於等到了俞白送客的指令,管家揚起矜持微笑,客氣而又強硬地將黃叔朗請離了出去。
然後回來就發現俞白表情好奇地半蹲在沙發前,正伸手去戳繃著小臉,擰眉一臉抗拒地看著他的幼崽臉蛋。
管家:「……」
這大型熊孩子的強烈既視感。
管家剛愉悅了沒兩秒的情緒立馬變得糟心起來。
眼看著俞白快將沙發上的崽崽給戳哭了,管家清了清嗓子趕忙上前,聲音低沉地詢問道。
「太太,要準備您今晚的晚餐嗎?」
管家沒問要不要準備傅久俞的份,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反而還會刺激得俞白進一步生氣,覺得自己在家裡的權威被挑釁,進而多餓傅久俞一天。
「晚餐?……哦,可以,你們準備吧。」
俞白被管家嘴裡一口一個的「太太」喊得彆扭極了,一個不留神,手下用的力就大了一點。
等他回過神來時,就發現原本端坐在沙發上,表情抗拒的幼崽此刻臉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與之相對的,是從幼崽眼眶裡滾落的大顆淚珠,啪嗒嗒地直往下掉,很快就將俞白僵在那裡的手背打濕。
似乎是氣狠了,又似乎是覺得在俞白面前哭出來很丟臉,傅久俞一邊瞪俞白一邊沉默地哭著,將俞白心中「逗哭了別家小孩」的愧疚感一路哭到了頂峰。
「別,咳,別哭啊……」
在管家沉默而又重量感十足的注視下,俞白尬笑了兩聲,尷尬地在幼崽背上拍拍。
片刻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這個崽的爹,俞白「嘿咻」一聲將幼崽抱起,順帶著摟在懷裡掂了掂。
「別哭,爸爸逗你玩呢。」
嘴裡說著全世界渣爹逗哭孩子後如出一轍的假話,俞白看著懷裡幼崽一身傷痕,瘦弱不已卻仍滿臉警惕地看著他的樣子,心不自覺地開始變軟。
「以前是爸爸不懂事,不懂怎麼照顧人,不過你放心,以後就不會了!」
實在是太過分了。
抱著懷裡輕飄飄,仿佛一團棉花雲一般的幼崽,俞白皺眉,眼底划過一絲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