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太留戀的人,但偶爾想回去看看劉老師,可能見不到了,所以遇到沈令思。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先惡補了一下他最差的英語,然後天色大亮以後他給喬僑發信息,問他去吃早飯還是要他給他帶。
喬僑回覆:「等我!」
他出了門,在走廊上一邊壓腿一邊繼續背英語單詞,等著喬僑過來。
他們今天要去3食堂吃粵式早茶。
3食堂離在一號宿舍樓和四號宿舍樓中間,喬僑從二號樓過來,正好路過這邊。
然後他在熹微晨光里,看到了李猷。
他背著包,雙手插著褲兜從白荊木花下穿過。
因為之前的陰雨,白荊木花不再如從前那樣茂密,他趴在欄杆上,主動喊:「猷哥。」
李猷在花枝的縫隙里仰頭看他。
他嘴角的傷痕似乎更深了一些,不過五官真的立體,高高的鼻樑,黑溜溜的眼珠子,領口的白襯衫沒有好好系,露著一點鎖骨窩,勁瘦堅硬,有零星的落花落到他臉上,被他一口氣吹開,吊兒郎當的。
「早啊。」他喊。
他以前見到李猷會裝乖,主打的就是一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儘可能敷衍。
但現在看到李猷,忽然覺得親切了。
李猷有沒有暗地裡幫他暫且不說,但在這富少爺遍布的貴族學校里,知道對方是和自己一樣作為唯二下港灣來的窮學生,會本能有一種親近感。
像跨了省遇到老家人,出了國遇到中國人!
李猷問:「你剪頭髮了?」
他周五就剪了。李猷上次應該也有看到,但是他們沒聊到這些,以至於李猷這些話像是後知後覺。
寧頌點頭,忽然聽見四樓有人往下喊:「還以為你死了呢。」
是鄭小波的聲音。
李猷扯了扯嘴角,上樓去了。
他沒到三樓來,直接上了四樓,寧頌聽見鄭小波在樓上很不高興地說:「電話關機,人找不著,你想幹嘛?」
李猷說:「手機沒電了。」
「你昨天去哪兒了,虹姐說你根本沒去她那兒。」
「吵死了,頭疼。」
「我他媽不是關心你我會問你這些。」
「你怎麼進來的?」
後面他就聽不清了,只聽見鄭小波嘟嘟囔囔,接著響起了一聲關門聲。
又過了一會,喬僑到了,在樓下喊他。
他應了一聲,往下走,聽見四樓有人探頭喊:「去吃飯?」
是李猷。
「一塊。」李猷說。
寧頌先下了樓,看到喬僑就笑。
喬僑踹他:「笑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