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健全的,青春的,生機勃勃的誘惑。生命力一直都是他如今這個單薄病弱的身體最缺少的,最渴望的東西,讓他發自本能地憧憬熱羨。健全的身體是一種生命力,青春是一種生命力,男生的荷爾蒙也是,甚至他與清秀外表不符合的肥長的男性標誌,也在潛意識裡叫身為同性的他崇慕。
濮喻因此在他心裡變得高大而鮮活,叫他心臟發熱,他卻覺得只是被這暴烈的運動所感染,於是跟著其他人一起歡呼。
濮喻儼然是球隊的明星人物,最清瘦,最高,卻也跑得最快。
他拿起手機拍了一段,濮喻顯然是真的看到他了,總朝他這邊看。
但是等比賽結束以後,濮喻卻一直在場內站著,並沒有過來。
寧頌就衝著濮喻揮了揮手。
濮喻的反應更加奇怪,只抿著嘴唇時不時地看他,他捲起T恤的下擺擦了一下臉,寧頌就看到了他壁壘分明的腹肌,因為出了汗,皮膚水亮,褲沿明顯洇濕了一圈,身上像裹著熱騰騰的荷爾蒙。
真他媽帥啊。
他都想摸摸他的腹肌。
教練吹了聲口哨,運動員們聚集到一起,濮喻站在最後面,依舊時不時朝他這邊看一眼。
他們這應該不是正式比賽,因為大家都沒有穿正式的橄欖球服,這個運動極其暴力,很容易受傷,正式的比賽是需要戴頭盔和各種護具的。
也就是說,剛才他們這些人都並沒有使出全力,不敢想像如果正式比賽,會有多精彩。
寧頌不知道他們還要訓練多久,就又上去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著濮喻他們結束。
大概又過了十來分鐘以後,訓練完全結束,寧頌見他們要往另一個方向的出口走,剛要起身跟過去,就見濮喻脫離了人群,朝他走過來了。
寧頌就停了下來,遠遠地就笑著說:「你居然打橄欖球啊。」
濮喻仰著頭看他,寧頌就一階一階台階下來。
他不知道他每一步都踩在濮喻的心坎上。
「剛才你在場上好帥。」寧頌說。
濮喻臉上頭髮都還是汗濕的,額前頭髮打濕以後沒有那麼密,他的眉眼就在發間露出來。
寧頌習慣了他的悶葫蘆性格,主動說:「你先去拿包,我在出口等你。」
濮喻點點頭,寧頌索性跟他一起往對面出口走。
濮喻頓了一下,跟上來,沉默著跟他穿過球場。
寧頌今天穿的也是運動裝,只是他體弱,穿了長袖長褲,灰白色的運動服柔軟寬鬆,叫他看起來更清薄脆弱,走到出口處的時候,他在玻璃門上看到他和濮喻的倒影,濮喻在後面,眼睛似乎盯著他,渾身汗濕,身形高大地幾乎可以將他完全覆蓋。
他覺得如果他和濮喻在場上打球,濮喻應該一下就能將他撞散架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