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完全場戲,已經六點半了,大家都飢腸轆轆,火速回休息室換衣服。
因為排練的非常多,他們和班裡其他節目都只分到一個休息間,大家一起脫衣服穿衣服,倒也非常熱鬧。寧頌將他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晃了下頭髮,對盛焱說:「你看我頭髮,都濕透了。」
不止他頭髮濕了,裡頭穿的T恤也濕了一大塊,脖頸被汗水蒸過,透著一股濕漉漉的白。盛焱不知道為什麼就想湊到他脖頸上聞一下,聞茉莉花香氣濕了會是什麼味道的。
但他只聞到了陌生的香氣。
這香氣似乎在濮喻的身上聞到過,是一種薄荷檸檬摻雜了一點香水味的,不再甜膩溫柔的香氣。
他就想到寧頌昨天是在濮喻那裡睡的。
「你昨天在濮喻那邊住的還行麼?」
「一百萬的床真的不是吹的,」寧頌似乎習慣了和他不正經地說話,「一覺到天明,夢都比平時美。」
盛焱笑出聲,伸手又去擼他的頭,這一回碰到了寧頌的頭髮,他將手收回來,脫了演出服,看到旁邊有男生在偷偷看他胸肌,嘴角又沉下來,撈了他的新T恤穿上。
寧頌看著他說:「等會回去洗澡你不換衣服麼?」
他發現盛焱有個怪癖,那就是他每次換演出服也好,或者在星悅的時候換服務生制服也好,他都要把裡頭的T恤也一併脫下來,換成新的。
「到時候再換。」盛焱將棒球帽戴上,蓋住了他的一頭白髮,藏青色的棒球帽,襯得他皮膚更白。
感覺他整個人都元氣滿滿,香香的。
寧頌換上校服,沒有了華麗的戲服的襯托,他的妝容在純黑色制服的映襯下看起來更顯顏色,盛焱覺得比他穿戲服的時候還要好看。
艷麗和素淨搭配的剛剛好,寧頌那種普通又開朗的感覺完全變了,像一朵小白花。
像茉莉花。小小的素淨的漂亮。
寧頌換好衣服就去了一趟洗手間,盛焱進去的時候,見他正對著鏡子擦自己嘴唇和眼角上的口紅。
他手裡的衛生紙變成了淡淡的紅,顏色從他的臉上消失,一個素淡的,有些平凡的寧頌就又回來了。
像到了十二點的灰姑娘,南瓜馬車和水晶鞋都不見了。
他擦的有些用力,嘴唇邊緣甚至有點紅,笑著抬頭看向鏡子裡的盛焱,笑:「豆芽菜回歸!」
盛焱回過神來,笑了一下,進裡頭去了。
他以為在舞台上的心慌意亂只是因為今天的寧頌很漂亮,因為第一次看到他的顏色,所以有些不習慣。
可是如今他洗盡鉛華,甚至比平時更素,為什麼他看著他,還是出了神。
寧頌回到了他從前的樣子,他心裡的寧頌卻回不去了。
從洗手間出來,又路過李猷他們班的排練室,寧頌朝裡頭看了一眼,見裡頭還坐著幾個人,但李猷並不在裡面,他就回過身來,黎青元手抵著他的肩膀,問:「看什麼呢?」
「我看猷哥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