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寧頌打了個電話,問:「你在哪?」
寧頌說:「我在猷哥宿舍呢。」
盛焱就說:「那你在他宿舍好好照顧他。」
掛了電話,盛焱想,最好多在李猷宿舍呆一會,就讓濮喻一個人在那兒等到地老天荒。
李猷的存在,開始改變他們在學校的生態平衡。
首先是他們那個剛組成的飯搭子小團體解散了。
盛焱又和黎青元一塊吃飯了,平時在食堂看到濮喻也不會往他那邊去。
喬僑倒是一直和濮喻一起吃飯,只是喬僑在別人面前都很硬氣,唯獨怕濮喻,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和濮喻吃飯,基本上從頭沉默到尾,偶爾來一句對話,也是關於寧頌的。
喬僑都快憋死了,每天都要在手機上跟寧頌傾訴,說:「他真的是個悶葫蘆,我跟他吃飯真的壓力很大,我真的不能拋棄他麼?」
李猷是突然插進來的。
在此之前,濮喻和盛焱都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對方身上。
一開始他們都覺得李猷說起來也算是為了寧頌受的傷,寧頌心裡愧疚,照顧他算是應該的,可是寧頌天天飯點一天三頓往李猷那邊跑,跟李猷一起吃飯,還幫他補起了功課。
周日大家都休息,李猷的傷還沒完全好,留在宿舍哪兒都沒去。寧頌自然也留校了。
盛焱,濮喻包括喬僑他們這些人就去宿舍看他。
他們和李猷關係都一般,之所以去看他,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寧頌的緣故。類似那種「你既然幫了寧頌,那我也應該慰問看望一下你」這種感覺。
結果到了李猷宿舍,聊天的時候才知道,寧頌覺得李猷上下樓不方便,有時候李猷洗澡,他還會幫忙。
「那你怎麼還一股臭味。」鄭小波說。
李猷說:「哪來的臭味。我都天天擦了的。」
「寧頌幫忙擦的麼?」盛焱問。
「他不讓。」寧頌說。
說完就見旁邊在看手機的濮喻聞言扭頭看向他。
寧頌補了一句:「我就幫他接個水倒個水。」
濮喻繼續低頭玩手機。
他來了這兒以後基本是個湊人頭的悶葫蘆。
有時候寧頌覺得他就是過來監視他的。
看他和別人有多親。
但洗澡的事聽起來很簡單,細想一下卻叫濮喻和盛焱都有點在意。墜入愛河的男生都非常敏感,他們不會以普通男生的思維去看男生之間正常的相處模式,反而會小人之心。既然要幫著接水倒水,那肯定也要在旁邊看著吧,擦身體不可能不脫衣服吧,脫衣服不可能不看吧。
重要的不是洗澡本身,而是這種行為的親密性。
酸酸的。
而且李猷的傷基本已經好個差不多了,寧頌一直在聊要跟著李猷學散打的事。
「你要學,今天就能學。」李猷說。
「等你全好了再說。」寧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