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頌換好衣服以後,就坐在軟凳子上等他。他去將制服脫了,偏偏小張平時就喜歡開黃腔,朝他短褲前看一眼,今天突然來了一句:「你說你這吃什麼長的。」
旁邊有個平時更沒正形的劉哥說:「現在的小孩不得了啊,小盛讓幾個哥哥都不敢脫褲子了。」
論開黃腔,這些直男別提多惡臭,盛焱平時也習慣這些人的口無遮攔,今天卻很放不開,當著寧頌的面,臉頰上都發熱,只說:「滾。」
說完扭頭看向寧頌,見寧頌似乎在笑,只感覺臉頰更熱了。
他套上褲子,拿了個外套對寧頌說:「走了。」
寧頌和他一起出來,他見寧頌似乎還在笑,心頭一時心潮翻滾,忽然拉住了寧頌的手,靠在牆上歪頭看他。
他這樣俊美無雙的少年,這樣看人的時候,沒幾個人能抵擋得了。就算是習慣了他美色的寧頌,也被這樣的目光看的有幾分不自在:「幹嘛?」
盛焱笑起來,笑容愈發叫人目眩神迷,寧頌又有了那天聽盛焱唱《茉莉》時候的感覺。
千萬朵茉莉在他心頭搖晃。
盛焱卻只笑著轉身,兩隻手往褲兜里一揣,酷酷拽拽地往前走說:「別跟著劉哥他們學壞了。」
到了外頭,他跑去騎他的電動車,卻看見一輛豪車在旁邊停著,高弘軒在豪車旁邊的台階上蹲著。
盛焱一身熱氣散去了大半,也沒去理他,徑直跨到自己的小黃車上,擰了鑰匙,滴滴按了兩下喇叭,從他身邊走過去了,開到寧頌跟前,說:「上車。」
寧頌跨上車,看到傅繪生背著個背包從店裡出來。
他坐著車走遠,又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傅繪生走到了高弘軒跟前,高弘軒仰著頭看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又突然想起濮喻來了。
濮喻和高弘軒當然是不像的,一千個高弘軒比不上半個濮喻,濮喻雖然占有欲也很強,很愛吃醋,但醋吃的很文雅,不會叫人難堪,好像都是自己忍,忍不住了,才會暗暗只朝他撒個嬌,祈求兩句,問說,你能只跟我玩麼?看見你和別人親近,我就生氣。
他只是想,高弘軒這樣的人,因為脾氣暴躁,所以情緒外露,吵了架也像個喪家之犬一樣蹲在地上,仰頭看傅繪生的模樣,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那悶葫蘆一樣的濮喻呢?
是不是他看不到的,比他看到的還要酸澀落魄。
濮喻真是可惡,在他腦海里陰魂不散。
他這樣昏昏沉沉地想著,看著地上的影子發呆,抓著盛焱衣服的手也不覺用力。盛焱今日也是難得的沉默,想著要是一直這樣走下去也不錯,人生不過是無數個瞬間,而這一個瞬間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到濮家大門口的時候,可巧看到濮太太他們居然都在家門口站著。門口停了很多車,盛焱將車子停下來,寧頌剛要下車,就聽見一個清脆的童聲喊道:「小頌哥哥!」
濮英這麼一喊,濮太太他們全都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