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喻去洗了手,兩人坐下來吃飯。他今天買的都是濮喻愛吃的。
「你剛才偷聽多久了?」
「聽見你腳步聲停了,出去看了看。」濮喻也沒抬頭,突然問:「你怎麼不跟他說,你不喜歡我。」
寧頌沒說話。
濮喻也沒繼續問。
氣氛忽然變得微妙起來。
他們倆默默吃完飯,將剩下的實驗數據記錄完。他正在收拾書包的時候,濮喻忽然關了實驗室的燈。
啪嗒一下,實驗室里一片漆黑,過了一會眼睛適應了一些,借著窗外的微弱光線,他終於看清了濮喻模糊的身影。
「還沒收拾好呢你就關燈。」
濮喻朝他走過來。
寧頌忽然特別緊張,靠著實驗台看著他。濮喻走到他跟前,幾乎觸碰到他的膝蓋。寧頌問:「你幹什麼?」
濮喻身形很高大,他不止一次覺得如果濮喻要對他做什麼,會將他完全覆蓋住。
濮喻就是不說話,但也沒有釋放危險信號,看不清他的神情,寧頌也不想看。
「感覺讓你怕一點,你會變老實。」濮喻似有所悟的說。
寧頌一聽,立馬雙手推了濮喻一把,濮喻不但紋絲未動,反倒扣住了他的手按在懷裡,顯然是早有預料,不然突然被他這樣推,不可能站這麼穩。果然,濮喻說:「就知道你要發飆。對別人又溫柔又體貼,單獨對我這麼狠。」
黑夜裡濮喻變得不像濮喻了,話又多又會往人心裡鑽。寧頌沒地方退,就往上,坐到了實驗台上。
「帥哥的腸粉好吃麼?」濮喻問。
這都昨天早晨的事了,現在來報仇!
「以後不准吃別人的,聽見沒有?」
「沒有。」寧頌用腿頂他:「起開。」
這一頂,卻頂到了了不得的東西,寧頌一僵:「變態。」
濮喻鬆開他。寧頌跳下實驗台,在想濮喻剛剛到底在想些什麼!
濮喻將桌子上的包收拾了,寧頌去打開了燈,見濮喻還穿著實驗室的白大褂,耳朵很紅,面上卻很淡,秀氣的臉,十足十一個好學生。
寧頌沒有故意再逞強,如果心意明了了可能會占到上風來,可此刻心裡模糊未定,心虛的感覺就很強,到底氣勢不足,又想濮喻此刻可能還頂著,只覺得心潮澎湃,比想到唐真真那一對或者喬僑那一對,比被濮喻注視著的時候,比看到濮喻的腿的時候,都要澎湃,慌亂,那種對同性的悸動特別明顯。
真正讓一個同性覺醒的,果然是另一個同性的性,器,官。
他們倆收拾好實驗室,一起從實驗室里出來。外頭夜風習習,他們身上的制服純黑,幾乎都要一起隱沒入黑夜裡。路過操場的時候,寧頌看到李猷他們在打球,就站在籃球場邊上看了一會,濮喻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