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鄔咎的審美也是這麼抽象的。
他記得他第一次見鄔咎的時候,鄔咎就不知道是從哪個土坑爬出來的,穿著一身花里胡哨的丑衣服,讓人印象深刻。
鄔咎:【那是以前!祝宵,你真愛翻舊帳】
鄔咎:【該記的不記,不該記的記那麼清楚】
祝宵問他:【什麼?】
鄔咎那邊顯示輸入中,可輸入了大半天也沒發出什麼東西來。
等了許久,最後只有一句話:【……沒什麼】
鄔咎話鋒一轉:【算了,你今天穿的什麼?】
祝宵不知道他問這個什麼意思:【?】
但他還是簡潔地回答了鄔咎:【灰色外套。】
鄔咎神色一亮:【我見過的那身?】
他記得那身,祝宵穿得可好看了。要是能再看一次就好了,可惜祝宵不給他燒照片。
祝宵怎麼知道他見沒見過,不過這已經不是新衣服了,而且鄔咎生前他們天天見面。
所以他回:【可能吧。】
鄔咎兜了個大圈,終於來到了正題:【那我就要你身上這件】
祝宵:【我穿過。】
鄔咎——這位地府里最尊貴的閻王爺,此刻正穿著地府里最昂貴的衣服,睜著眼睛說瞎話:【那又怎樣?我現在衣不蔽體。】
祝宵:【?】
鄔咎面不改色地接著編:【提醒你,根據地府統計的最新數據,衣不蔽體的鬼比衣著得體的鬼更喜歡用鬼壓床的方式嚇人】
祝宵沒理會他瞎編的恐嚇,轉而想到了一個問題,他神色古怪地問:【你是說,你死到現在,一件衣服都沒穿過?】
鄔咎倒是沒想過,自己剛剛現編的話還能引申出這種可能性。
不過這不妨礙他理直氣壯地抱怨:【當然了,你又沒給我燒過】
祝宵:「……」
他想像了一下那畫面,實在是有點抽象。
於是祝宵果斷地拉下拉鏈,脫下外套,將它扔進了焚燒桶。
片刻後,鄔咎手上多出一件祝宵剛剛穿過的外套。
不知是不是祝宵剛脫下來的緣故,鄔咎總感覺好像能從這件衣服上感覺到微弱的,祝宵的溫度。
鄔咎怔了怔,鬼使神差地捧起衣服,低下頭去。
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祝宵的氣息。
突然,鄔咎意識到他剛剛在做什麼,警覺地抬起頭來。
他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解釋了一句:「我是太想念陽間了。」
上邊的祝宵久久沒等到鄔咎的回覆,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就發了條消息:【你收到沒?】
看到祝宵的消息,鄔咎這才想起來衣服是還能拿來穿的,他連忙抖開衣服,將胳膊穿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