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沒什麼!」官差趕忙打斷,賠笑道,「只是一點誤會,已經沒事了。」
男人卻不理會。
他走到兩人面前,朝他們躬身作了一揖:「在下孟懷瑾,眼下在衙門做事。二位若遇到了什麼困難,不妨與在下說一說。」
此人無論態度還是舉止,都比那官差好上不知多少倍。賀枕書與阿青對視一眼,如實道:「是我同鄉,他丈夫行為不端,如今還欠債逃離,不知所蹤。我們方才已經把狀書遞給這位大人了,詳情都在裡面。」
孟懷瑾瞭然,對官差道:「拿給我看看。」
官差只得從一堆文書和訴狀中,找出了賀枕書帶來那一份。孟懷瑾接過來,剛看了幾行,眼底便浮現起詫異之色:「這狀書……」
賀枕書問:「狀書怎麼了?」
「不,沒事。」他搖搖頭,仔仔細細將整封狀書讀完,又悠悠嘆了口氣,「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在下會儘快將此事稟明里正大人,大人定會秉公處理。還有阿青公子丈夫的下落,也會派人去尋。至於這幾日……」孟懷瑾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張紅箋,「這是在下的名帖,那伙人若下回再去村中生事,公子可出示這名帖,對方應當會給在下幾分薄面,寬限幾日。」
阿青連連感激,賀枕書沒有說話,心下卻十分驚訝。
來這裡之前賀枕書沒有對官府抱有太大希望。他知道官府處理事情的效率,從遞交狀書到官府正式同意阿青和周常斷絕關係,等上兩三個月都有可能。今日來時他還在發愁,這段時間,阿青要是又被那催債的糾纏該怎麼辦。
孟懷瑾這處理方式可謂面面俱到。
官府竟然真的有能寬和待人、秉公辦事的人,這是稀罕物啊。
賀枕書這麼想著,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孟懷瑾朝他點點頭,報以微笑。
賀枕書:「……」
賀枕書連忙收回目光:「那便多謝大人。」
「在下只是一介書生,並無官職,擔不起這聲大人。」孟懷瑾又笑了笑,「不過受里正大人器重,平日裡出入官衙,寫幾本文書,管些瑣事罷了。」
沒有官職,卻能自由出入官衙,幫衙門做事,那應當是衙門的幕僚師爺了。
當朝科舉興盛,但並非每個讀書人都能通過科舉謀得一官半職。因此,去給官員做幕僚門客,便成了許多讀書人的退路。
不過,地方官員,尤其是鄉鎮規模的小地方,衙門處理大多是些鄰裡間的瑣事,養幕僚在少數。
聽聞青山鎮的地方官是前些年剛從別的州府調來,許是這個原因,才會尋個本鄉的讀書人,幫著料理些事務。
不論如何,有了孟懷瑾的允諾,接下來的事情應當能順利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