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臨很多時候都不明白, 自家小夫郎平日裡機靈得很,怎麼到了這種事上就遲鈍得要命。
方才那姓孟的眼珠子都快落到他身上了。
就算是未出閣的雙兒,也沒有那樣盯著人家看的道理。
還讀書人呢。
裴長臨酸溜溜地想。
但賀枕書顯然沒有理解裴長臨的言下之意, 聽完這話還有些不滿:「我哪裡傻了?」
「沒有,一點都不傻。」裴長臨順勢摸了摸賀枕書的頭髮,「你最聰明了。」
「……這話聽起來不像在誇我。」
裴長臨忍俊不禁。
他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有些男人成婚後,不願意自家妻子夫郎在外拋頭露面。不過是占有欲作祟,他也不例外。
可他沒辦法那樣做。
相處這麼久,他對自家夫郎的脾氣最是了解,真要讓他待在家裡哪兒都不去, 他會憋壞的。
只能多費點心,自己盯緊點了。
裴長臨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可事實卻未能如他所願。因為這次休沐日過後,望海莊的工程便忙碌起來。
房屋建造最忙碌的階段其實不是中後期, 反倒是工程剛開始那一兩個月。
從設計圖紙到實際落地, 有無數個細節等著裴長臨親自確認、修改。連著好幾天, 裴長臨每日一睜眼便有一堆事務等著他處理,哪裡有時間與自家小夫郎親近?
何況……
「……你又要去鎮上?」早晨天還未亮, 裴長臨被身旁的動靜弄醒, 含糊問了一句。
「我吵醒你了?」賀枕書動作一頓,低聲道,「就說該分房睡的。」
裴長臨困得睜不開眼, 伸手把那大半身子鑽出被褥的人拽回來, 結結實實扣進懷裡:「不准。」
裴蘭芝和周遠前幾日搬來了青山鎮,鋪子也在這幾日開了張。
鋪子新開張, 裴蘭芝擔心生意不好做,一家人合計過後, 決定頭一個月先不請夥計帳房。裴蘭芝從村里請了兩個關係好的農婦在後廚打下手,周遠幹活還算麻利,負責在大堂充當夥計。
而賀枕書以前跟著爹爹學過珠算,便主動攬下了帳房的活。
因為要去鋪子幫忙,賀枕書每日都得早起出門,開張了更是如此,甚至還要忙到夜裡才回來。這段時間兩人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以裴長臨那粘人勁,哪能同意分房。
「可是你得睡夠了,身體才能恢復呀。」賀枕書拍了拍攬在自己腰上的手,被對方糾纏上來,十指相扣,「本來這幾天就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