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病秧子不知從哪裡學壞了,每每與他親近,都要做出這副克制有禮的姿態。言語暗示都是輕的,他還總愛在那種時候故作矜持地詢問他,可不可以親,可不可以碰,可不可以再摸得裡面些……哪有他這樣的。
賀枕書覺得難為情,又有點生氣,一把將人推開:「不要了,我洗臉去,明天還早起呢。」
賀枕書起身要走,裴長臨連忙拉他,卻沒拉得住。
小夫郎身形清瘦小巧,這種時候也溜得飛快。他靈活地抓了布巾木盆,得意地朝裴長臨低哼一聲:「你快上床睡覺,明早你要是起不來,我就不等你,自己走了!」
他說著,抱著木盆轉身出了門。
裴長臨望著對方的背影,無奈地笑笑。
他家小夫郎哪裡都好,就是臉皮兒薄又不經逗,不小心就逗過頭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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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賀枕書與裴長臨起了個大早,卻沒急著回村。
先去青山鎮接了個人。
「我出診費很貴的。」馬車上,白蘞抱著藥囊,滿臉怨氣地說,「尤其是今天,得加錢。」
帶上白蘞去南槐村,是裴長臨的主意。
他也覺得周季不可能平白無故撒這麼大的謊,何況周遠現在都沒回青山鎮,周家多半是出了什麼事。
將白蘞帶上,是以防萬一。
至於那出診費……
「讓周家出。」裴長臨道。
「周家能捨得出錢?」白蘞一路上聽他們說了周家的情況,滿臉不信任,「萬一那周三郎是騙你們的,他娘壓根沒生病,我這趟算誰的?」
「而且,就算他家真出了事,怎麼想都和你阿姐脫不了干係。你們主動送上門去,不怕被他家訛上?」
裴長臨只是搖搖頭,面不改色:「先去看看再說。」
「看就看,反正我事先說好,今天出診費要雙倍算,周家不出就你倆出,別想給我糊弄過去。」白蘞義正辭嚴。
賀枕書好奇:「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何要雙倍?」
白蘞小聲嘟囔一句,但賀枕書沒聽清。
「剛才去萬仁堂時,醫館的夥計正在打掃屋子,就連抓藥的櫃檯,都擦了三遍。」
裴長臨瞥了眼白蘞,悠悠問:「盧小姐今天要去醫館?」
白蘞眼神飄忽,含糊應了聲。
賀枕書難以置信:「就因為這個?」
他們把白蘞喊出來看診,導致他沒辦法和盧小姐見面,所以就要收雙倍的出診費。